真切感受到,原来她也有如此执着的目光,如此执着,那目光中清清楚楚倒映着的,是他自己的脸。
“那又怎样,我与她早就结束。成人的世界自有成人的规则,是她先抛下所有,不是她回一次头我就也要转身的道理。我承认,以往有些时日我还没彻底忘掉,但那又怎样,已经没有结果了。时光不会让一个人一直等在原地,每个人,即便没有人,也是要不停留地往前走的。”
“走哪去呢?路的尽头真不会再出现那人的身影么?”
“你不是已经在那了么?”
“……”
顿时,心里有一处狠狠被触动了一下,她蓦地失了言语。她看得出来他此刻的表情有多认真,就是太认真了,顾森便想相信他。可是真会如他所说的那样,两人再无瓜葛么?他不去招惹,不代表何丹影就不会来找他啊。
见她面露怀疑,顾原森走近一步,诚恳说道:
“我没有停,我在走,一直在走。走过何丹影,走过俞骄阳,直到遇见了你。你现在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接下来的路你不是准备和我一起的么?还是你现在想要停止?”
“当然不会!”
那般斩钉截铁地回答,她自己都没料到。只晓得那一刻,她必须这么回答。虽没有自信可以笃定日后发生的一切如她所愿,但起码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停止。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他的手,除非他先甩开,否则绝不会轻易放弃。
她被自己话语惊呆住得模样,显然很是称了某人的心意。他歪着头,打趣笑道:
“瞧瞧,一晚上都在给我脸色看的人,其实难道不是在庸人自扰?”
旁边的车流声逐渐隐没在她的耳后,顾森回望着这个男人,他明目张胆的微笑下她的眼睛极其明亮,她说:
“顾先生,你果然是三寸不烂之舌。”
“过奖。”
待两字缓缓吐出,他站直了身板。右手插回裤兜,左手朝顾森缓缓伸去。
“走吧。”
那晚的那条十字路,来来往往的人流车影里,夹杂着眼花缭乱的霓虹,更有着他紧握住自己右手稳稳传递过来的安心温度。
可顾森心中的忧虑真是他三言两语,真情流露的话就可以打消的么?
并没有。
顾森明白,自己与他不是经历过千难万险才在一起。没有太多的回忆支撑,她心里自然不大安定。与何丹影七年都能分开,那自己与他又能走过多久?本就太过悬殊的两人,仅靠着一颗真心便够么?他的真心又能在她这里停留多久?
顾森当然不知,她只是有些心慌意乱罢了。那个女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面前,她心里不慌才不正常。
“前几日你织的那围巾很好看,织完能够送给我么?”
记得那晚他开车回去时,车窗落下他这么对她说道。那时她是答应了来着,可实际上她有些不想织了。他还缺围巾么?她第一次织得那么丑,他会真心喜欢?
可是到后来不管喜不喜欢,这几日她都没有停歇,不停在织着。女人是不是都会这样,恋爱的时候,脑子里其实是比那团毛线还要混乱的。
眼看着就快完工的时候,那个男人好像是知道了似的发来这么一条短信——
“这几天天气越来越冷,正东早上拿来一条新围巾,颜色与款式,我都不喜欢。”
就是这样一条他发来的信息,顾森一看便不争气地笑了。后面她也没回,拿着一个手提袋将那新织好的围巾放进去,出了门就奔去了永森。
这几日她似乎想清楚了一些,何丹影的回来她无力改变,可这样会影响到她喜欢他的心意么?
不会。
好像喜欢的心意变得更加明确。心里想见他,那就去见。正东买的围巾,哪里比得上她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进了永森却见到一个很意外的人,这人她再熟悉不过。就是因为熟悉,所以他出现在这里,顾森才会觉得更加诧异。
望着一推门进来就见到的那个斯文男人,顾森几乎是脱口而出——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