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洞府深处掠出,化作一缕血线没入体内,了无痕迹。周青盘膝而坐,修行起来,等候卞博到来。
大半个月后,一道灵光自东而来,落在山前。
周青神识一扫,正是卞博。
他当即起身,化作一道金光飞至山外。
只见山外站着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见周青而来,远远便拱手笑道:“曹道友,别来无恙?”周青回了一礼:“卞道友万里赴约,当真令寒舍生辉。”
卞博赞道:“当初与道友一别,没想到你竟在北地闯下这般大的名头。”
“连假丹修士都敢硬撼,当真是好本事!”
周青笑道:“六道友客气了,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道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随我入山详谈。”
随后,两人并肩往洞府飞去。
童婉萱正在洞府修行,忽觉外头动静,神识扫去,只见周青陪一白发老者入内,心中惊疑。“这虫魔何时有了这般体面朋友?”
“莫不是哪个邪修遣人来拉拢他?”
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上前看看,连忙出了洞府,跟了过来。
周青眼角余光瞥见,只冷冷一扫,却不喝止。
入得厅中,周青抬手道:“六道友,这位是童婉萱道友,如今在黑风山帮我打理事务。”
童婉萱敛衽行礼,声音柔媚:“奴家童婉萱,见过卞道友。”
卞博却也起身回揖:“见过童道友。”
童婉萱目光在卞博身上扫过,见他衣着华贵,不似邪修,心中更是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三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灵茶,一时烟气袅袅。
卞博轻抚胡须,开门见山:“老朽今日前来拜访,实为两事。”
“其中一件,道友想必也能猜出几分。”
周青接口笑道:“可是要请曹某入金海商会?”
卞博拊掌笑道:“正是此事,商会求贤若渴,道友神通广大,若肯屈就,供奉从优,行走四方也多方便。”
周青摇头轻哂:“卞道友抬爱,曹某声名狼藉,人称虫魔,若是加入金海商会,恐污了清誉。”卞博摆手道:“道友言重了,商会中也有邪修出身的道友,皆得重用。”
“只要不损害商会利益,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唯有实力才是根本,出身何足挂齿?”
“道友实力出色,正是商会求贤若渴的人才,若是错过了,实在可惜。”
周青仍是婉拒:“此事再议。”
他心中清楚,金海商会虽是势力庞大,却也牵扯甚广,一旦加入,自己的身份便更容易暴露,自然不会答应。
卞博见他意态坚决,也不强逼,便轻咳一声,转过话头,脸上堆起三分小心、七分和气,拱手道:“曹道友既无此意,卞某不敢强求。”
“只是尚有第二件事,须得叨扰。”
周青眼皮微抬:“请讲。”
卞博压低声音:“也无他事,只想从道友手里,将那位地斧派郭长老赎回去。”
话音未落,周青眉锋陡蹙,带上几分怒意,冷笑道:“卞道友,我当你棋友,怎么如今替我仇家做起说客?”
“难不成地斧派许了你什么好处?”
卞博连忙作揖,赔笑道:“曹道友莫恼,卞某并非偏帮地斧派,只是商会欲在北地立几处坊市,灵地须得一块块置办。”
“前些时日,已是从沂华派手里买下犀北湖,如今又看上了莲峰岭。”
“那灵地恰在地斧派名下,若能送还他们一位长老,既做顺水人情,也省得日后价码抬得难看。”说到此处,他偷觑周青面色,又添一句:“再者,道友与地斧派结怨已深,虽说道友手段不俗,能击退郭泽旭,但地斧派背后的天工门可是实打实的结丹大宗。”
“天工门那尊真人终究护短,一旦出手,道友纵有三头六臂,也须避其锋。”
“我金海商会愿意从中调停,化干戈为玉帛,也算保道友周全。”
一席话里却是软中带硬。
周青听罢,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只伸出两指敲案:“场面话休要再提,直说能拿何物来换。”他心中清楚,郭玉妍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继续留在身边当鼎炉,只怕用不了几日。
若是能换得一件珍贵灵物,倒也划算。
卞博见他松口,脸上顿时露出笑意,忙从袖中捧出一只羊脂玉盒。
他抬手一指,盒盖掀起一线,顿时清香满室。
只见盒中躺着一株百年玉露参,根须如虬,顶冠挂露,三阶灵机氤氲成雾。
仔细看去,竞似裹着一层薄薄水纱。
周青目光倏地亮起,笑道:“好灵药!”
卞博也是笑道:“自是好灵药。”
“道友请看,这是一株玉露参,品级已达三阶,对谋求结丹也有不小助益,用来置换郭长老,想必道友能满意。””
周青闻言,袖袍一拂,玉盒已是不见,却是自腰间解下一个灵兽袋。
“既然道友如此有诚意,那我便卖道友一个情面。”
他随手将灵兽袋抛给卞博,道:“郭玉妍便在此处,道友自行处置。”
卞博双手捧袋,神识往里一扫。
见那女子云鬓散乱、气息萎靡,却并未殒命。
正是地斧派长老无误。
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深深一揖:“多谢曹道友成全,此番前去地斧派,必在两家之间周旋,绝不让道友吃亏。”
“日后道友若是有需,金海商会定当尽力相助!”
周青懒懒摆手:“只盼金海商会说话算话。”
“莲峰岭若真落到手中,来日我黑风山修士下山,也愿在坊市讨个摊位,彼此便宜。”
卞博连声应诺,满面春风,又寒暄几句,便即告辞。
周青将他送至山外,见他冲天而起,须臾不见。
待到回山,周青取出玉露参,仔细查看,甚是欣喜。
“三阶灵药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