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想不明白,真是个傻子······”
他嗤笑着,仰头望着天空,说着既定的台词,近乎冷漠的话,没有看她,但染了血的手在微微颤抖。
骆星看着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这样沉默着,疼痛着,时间静静流淌着,风里满是泥土的味道,过了很久,她忽然语气天真地问他,“你看这里,像不像青梧山?”
他的身躯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究竟谁才是那个傻子呢?
她信他,对他千般可怜,万般纵容,想要什么都给他,被咬了也不恼,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他,而他却自以为是自己装得很好。
他再说不出一句话,也再不敢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这里。
远山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笛声随着那人的离去渐渐变得悠远,直至在风中消逝。
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流血,但那里并不觉得疼痛。
好像是心脏更疼一些。
疼得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动一下就牵筋动骨地疼一下。
她用灵力建造的小屋一点一点化为云烟散去,骆星躺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呆呆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良久,嘲讽地笑了笑。
原来,他从来没有变过。
她还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她可以相信他了呢。
“想知道原因吗?"
茫茫夜空里,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高高在上,若有似无,忽远忽近。
而那个声音,也告诉了她答案。
骆星觉得更可笑。
果然,两个同样自私凉薄的人,是经不起一点考验的。
她还想问什么,但夜空中,却忽然飞来一只黄鹂鸟。
那个声音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那只平日有些烦人的鸟炸着翅膀说了许多话,之后还替她找来了郎中,骆星渐渐支撑不住昏迷过去,再醒来时,躺在一个陌生的小床上,满屋子的药香味。
“这里是哪里?”
昏黄烛火下,青色衣衫的白胡子柳老先生低头为她包扎伤口,“这里是老朽的家,大人可安心·····”
骆星松了口气。
“看来,大人信错了人。”
他忽然说。
骆星苍白地笑了笑,“柳先生有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过吗?”
“以前,老朽去过一个村落行医。”
似是想起了什么,面前的人声音平和,缓缓道来,“那里民风淳朴,景色宜人,村民们还尊我这个老头子为医仙,对老朽很是恭敬,但后来,村子里爆发了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老朽学艺不精,用了很多办法也还是无济于事,之后,村长又花重金请来了巫师除煞,巫师说要以活物为祭才能送走瘟神还村子太平……”
说到这儿,柳先生抬眸看向她,笑着说,“您猜,最后谁成为了祭品?”
骆星沉默了。
只是,还没等她回答,忽而听得外面吵闹起来。
柳先生叹了口气,不管外面的吵闹声,只低头专心将她的伤口包扎好。
“什么声音?”
骆星有些好奇。
他头也没抬,“青衍仰仗大人威名外物才不敢入侵,而今大人失了内丹,灵力大损,可正是那些妖邪之物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什么?!”
骆星心神大震。
待最后一步包扎完成,一股强风而过,柳安堂的大门也在此刻横裂成四块倒在地上。
夜色里,是许许多多只颜色各异虎视眈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