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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看到,在那张稿纸的最后,写着一行,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国家,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如同天魔咒语般的,标题一
【解法四:复数矢量法】
z=,+ iy
F=q(E + i(v× B))
陈明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你……”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沙哑,扭曲。
“你是怎么想到的?!”
那个叫刘奇的男生,给吓得心头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就是……就是瞎想的………”
“不是瞎想!”陈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决断!
他举起手里的那张稿纸,像举着一面缴获的,写满了胜利密码的战旗,他指着上面那个被他命名为“复数矢量法”的,如同天魔咒语般的标题。
“告诉我!”
“你是怎么想到,可以用复数,来描述一个三维空间里的,电磁场的?!”
这个问题,问住了刘奇。
也问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复数?
那不是数学里,用来解决某些特殊方程的,一个虚无缥缈的,由一个实部和一个虚部组成的“怪物”吗?
它怎么可能,和现实世界里的电场、磁场,扯上关系?
“我……我也不知道。”刘奇的脸,涨得通红,他挠了挠自己那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我就是觉得……觉得那个摆线运动,很烦。”
他的回答,朴实,甚至有些……憨傻。
“用直角坐标系去解,那三个微分方程,搅在一起,像一团乱麻。算来算去,头都大了。”“我就在想,”他的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闪烁着一种独属于天才的,奇异的光,“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把这三个乱七八-糟的方程,变成一个?”
“一个,就够了。”
“然后,我就想到了它。”刘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被他翻得卷了边的,书页已经泛黄的,俄文版的《复变函数论》。
“这本书里说,任何一个复数z=,+ iy,它都可以在一个二维平面上,用一个从原点出发的矢量来表示。”
“我就想,既然二维可以,那三维,是不是也可以?”
“我们能不能,把我们这个三维的,充满了电场和磁场的空间,也“压’成一个,由复数构成的,全新的“复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洛伦兹力,不再是一个复杂的,需要用叉乘来计算的三维矢量。”
“它变成了一个,简单的,可以和速度、电场、磁场,进行加减乘除的,复数。”
“这样一来,”刘-奇的眼睛,越来越亮,那是一种,沉浸在自己构建的数学世界里,无法自拔的,纯粹的快乐,“我们就不再需要那三个让人头疼的微分方程了。”
“我们只需要一个。”
“一个,关于复数z(t)的,一阶常微分方程。”
“解开它,我们就解开了一切。”
刘奇说完,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陈明。
“陈……陈总工,我……我是不是想错了?这个思路,太……太奇怪了。我算到最后,发现那个方程,比原来的还复杂,我……我根本就解不出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他面前的陈明,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听着。
然后,他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大脑里,那座沉寂了许久的,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庞大知识库,在这一刻,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引爆的,氢弹!
无数个,他曾经在麻省理工的图书馆里,在那些泛黄的,属于爱因斯坦、狄拉克、费曼的,手稿上看到过的,充满了天才般想象力的,疯狂的,匪夷所思的,数学物理模型,像决堤的洪水般,轰然涌现!四元数!
八元数!
克利福德代数!
用一个十六维的矩阵,去描述一个统一了四种基本作用力的,宇宙的终极方程!
他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是他一个人的,孤独的秘密。
是他一个,来自未来的幽灵,永远无法与这个时代分享的,超越了维度的,悲伤。
可今天。
就在这里。
在这间简陋的,充满了阳光和粉笔灰味道的教室里。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学生装,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十九岁的中国少年。
他竟然,用他那颗最纯粹,最不受任何束缚的大脑,和一本最基础的《复变函数论》。
独立地,推演出了,那条通往更高维度物理世界的,第一级,台阶!
他不是在解题。
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没有任何人指引的情况下,孤独地,触摸着,那扇通往“现代物理学”的,宏伟的大门!
陈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震惊,所有的骇然,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一种,找到了同类的,巨大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的,喜悦!
他看着眼前这个忐忑不安,甚至还在为自己“解不出来”而感到羞愧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无比灿烂的,甚至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
“你没有错。”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声最庄严的,神圣的宣判,回荡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错的,不是你。”
陈明拿起一支崭新的粉笔,转身,在那块巨大的黑板上,在那行代表着“复数矢量法”的标题之下,写下了那个,让刘奇困惑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最终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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