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而张扬一家之所以能在临江市如此肆无忌惮,根子并不仅仅在于张天豪的财富,更在于他们背后站着的是一京都张家!
在军政商三界都拥有庞大势力的庞然大物,张天豪,不过是京都张家的一个偏远旁支。
而摆平许家案,对于京都张家而言,或许只是某个大人物随口一句话的事情,甚至都未必需要直接出面报告最后总结:虽然缺乏直接证据,但综合所有情报分析,许家案极大概率并非一场简单的富二代酒驾引发的意外悲剧,而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或至少是顺势推动的阴谋。
其最终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将许渊(当时身份未明)彻底困死在临江,或者借刀杀人,利用张扬这把“蠢刀”将其除掉。
而幕后之人的手段极其高明老辣,始终隐藏在层层迷雾之后,从未真正直接插手,只是利用现有的矛盾和资源轻轻推波助澜。
便造就了这桩惨剧,自身却不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痕迹。
目光久久停留在报告的最后一页。
尽管报告没有明确指认最终的幕后黑手,但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京都许家、京都张家。
自己的本家,和仇人张扬的本家。
一场涉及两个京都豪门的内部倾轧或利益交换?
而他这个流落在外的棋子,以及收养他的许家夫妇,还有那无辜惨死的弟妹,都成了这场肮脏游戏中可以被随意牺牲的代价。
所以。
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不仅仅是一个张扬,一个张天豪。
还有他们背后那高高在上的京都张家,甚至可能还包括了他那所谓的血脉来源一京都许家。毕竞。
若非许家内部有人希望他永远消失,或者利用他的存在做什么文章,又怎会引来如此杀身之祸。又怎会在自己被拐卖后不闻不问,任由自己流落在外。
寒意。
在许渊的心底缓缓弥漫开来。
原本以为,自己的仇恨已经清算完毕,因果已经了结。
现在看来,自己之前所斩断的那些,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杂草,真正的毒瘤和根须,还深深埋藏在京都那片深不见底的浑水之下。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或许早已忘记了临江市这桩微不足道的意外,忘记了那对惨死的普通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忘记了他这个本该早已消失的弃子。
但他们忘了。
许渊却记得。
而且。
自己现在有了足够的时间和力量,去和他们……
慢慢算这笔账。
合上了文件。
许渊伸出手指,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漆黑幽冥之火无声燃起,跳跃着冰冷的光芒。
将指尖轻轻点在那份厚厚的档案袋上。
呼!
幽冥之火瞬间蔓延,无声无息地将所有的纸张、文字、照片尽数吞噬。
没有化作烟灰,而是如同被投入了另一个维度般,彻底湮灭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所有的信息,都已刻在许渊的灵魂里,不需要这些物质的载体。
站起身,走到窗边,许渊推开窗户。
窗外。
临江市正在艰难的复苏之中,远处有异调局的车辆在巡逻,幸存者们开始小心翼翼地走出避难所。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投下斑驳的光影。
但许渊的目光,却仿佛已经穿越了千山万水,投向了北方那座庞大、古老、暗流涌动的城市一京都。
那里……
有自己血脉的源头,也有仇恨的尽头。
“京都·…”
许渊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沉默着转身,墨黑的长袍瞬间覆盖全身,眉心的黑色竖纹浮现,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一步踏出。
身影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之内。
只留下空荡的客厅,和窗外那片刚刚经历浩劫、尚未完全清醒的城市。
大夏京都,北城区。
张氏宗族议事堂。
这是一间极尽奢华却又古色古香的大厅,雕梁画栋,紫檀木的桌椅散发着幽冷清香。
墙上悬挂着历代先辈的画像和寓意深远的字画,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族绵延数百年的底蕴与权势。然而此刻。
端坐在主位上的张家现任家主张重山,却丝毫感受不到往日的从容与威严。
脸色铁青,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握着由加密信道紧急送达的、来自临江异调局分部的绝密简报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简报上的内容,如同一个个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惊肉跳!
“临江市,青阳覆灭,张天豪一脉尽殁……”
“目标确认,代号“渊主’,疑似由许家案受害者许渊异变所化……”
“实力评估,青祸级(未更新,存在严重低估可能)”
“行为模式,极端复仇倾向,清算所有关联者……”
“最新动向,目标已离开临江,疑似已前往京都!!”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张重山的心口!
许家案。
那个自己几乎快要遗忘的、发生在偏远临江的小案子。
那个旁支的蠢货张天豪为了给他那个更加蠢货的儿子擦屁股,动用了家族权势摆平的交通事故。怎么会……
怎么会引出如此恐怖的后果?!
青祸级!甚至可能更高!
这样的存在,竟然是那场车祸中侥幸未死、回来复仇的苦主?!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张重山。
他比谁都清楚。
张家在京都固然权势滔天,根深蒂固,但那是对人!
面对这种已经完全超越凡人理解、拥有灭城之力的恐怖诡异,所谓的权势、财富、人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快!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