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佑清楚,这只是治标。
真正的源头,是那卷仍在不断散发污染的录像带,以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庞大的阴谋。而异调局与“渊主”的接触,已不再是可选项,而是必须尽快执行的紧急预案。
“联系许家……”
“不,联系许清雅。”程天佑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以异调局的名义,请求与“渊主’进行一次紧急会面。”
“措辞……务必恭敬。”
“表明事关京都乃至大夏安危,绝非试探或挑衅,态度一定要保持友善平静。”
命令通过加密频道迅速传达至负责“保护”许家的异调局小队。
许家宗宅。
经过几天的雷霆整顿和许渊留下的威慑,许家内部虽然依旧暗流潜涌,但表面上已恢复了基本的秩序。许清雅坐在原本属于家主的书房里,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娇小的身躯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决断。
阴影中偶尔浮现的冰冷符文,是她唯一能够与许渊沟通的渠道,也是女孩最大的底气。
当异调局的请求通过特殊线路传来时,许清雅并未感到意外,京都接连发生大事,异调局焦头烂额,迟早会找上门来。
屏退左右的仆人,独自留在书房。
指尖划过桌面。
微不可察的幽冥之气注入,很快,身侧的阴影开始扭曲、汇聚,最终形成了一枚缓缓旋转的、复杂而冰冷的黑色符文。
许清雅恭敬地低下头,将异调局的请求原封不动地汇报,并附上了自己的简要判断和对近期事件的了解符文旋转着。
似乎在接收和处理信息。
片刻之后。
一段冰冷、直接、没有其它情绪波动的声音,直接在许清雅的意识深处响起:
“告诉他们。”
“明日午夜,北郊乱葬岗。”
“过时不候。”
声音消散,那枚黑色符文也随之隐去。
许清雅深吸一口气,立刻将回复传达给了异调局。
她心里清楚。
那位大厅同意见面,绝非因为异调局的请求,更可能是因为樱花国的手段,可能触及了某种底线,或者引起了他的兴趣。
北郊乱葬岗。
这是京都一处早已废弃的荒芜之地,早年时曾是刑场和贫民坟地,阴气极重。
诡异复苏后更是生人勿近,连异调局都只是在外围设置了警戒线,很少深入。
午夜时分,月黑风高。
枯枝在夜风中发出鬼魅般的呜咽,荒草妻萋,残破的墓碑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朽的气息。程天佑只带了副官和一名负责记录的精神系御诡师,三人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站在乱葬岗边缘,心中都捏着一把汗。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午夜钟声仿佛在灵魂深处敲响的刹那一
前方一片空地上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
穿着墨黑袍服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正是许渊。
青年依旧是那副清瘦的人类青年模样,但那双深渊般的眼眸在夜色中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眉心那道黑色竖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乱葬岗的阴气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变得温顺而有序,却又更加深沉恐怖。程天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京都异调局局长,程天佑,见过渊主。”
“感谢阁下拨冗相见。”
许渊的目光淡漠地扫过程天佑三人,在那名精神系御诡师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让对方瞬间脸色煞白,如同被看透了灵魂。
“说吧。”
冰冷简洁,没有任何寒暄。
程天佑不敢怠慢,立刻将近期发生的“贞子”污染事件、许星宇被植入芯片试图制造二次污染、以及异调局的初步判断和应对措施,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一遍。
“我们怀疑这是樱花国针对我国的一次有预谋的诡异袭击,旨在制造大规模恐慌和社会混乱。”“其手段诡异莫测,常规方法难以根除,且扩散速度正在加快。”
“长此以往,恐酿成大祸。”
程天佑语气沉重。
“我等力量有限,特来恳请渊主,能否看在大夏国面上……施以援手。”
“或……指点迷津。”
这位局长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不敢提出任何具体要求,更不敢有丝毫命令或胁迫的意味。而许渊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直到程天佑说完,青年才缓缓开口,但声音依然平淡无波,仿佛根本不在意:
“樱花国的虫子,倒是会找地方。”
“京都出现的东西,是“怨念聚合体’的载体,已与地脉浅层的怨气结合,常规手段难以摧毁。”“强行攻击,只会加速其扩散。”
程天佑心中一紧: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目光似乎穿透了夜幕,许渊望向下京区的方向,淡淡回应:“找出它的“规则’。”
“任何诡异,都有其存在的核心规则。”
“普通人触犯规则即死,但利用好规则……或可限制,甚至反制。”
“规则?”
程天佑若有所思。
“恐惧是它的食粮,视觉和精神感应是它的媒介,封闭绝望的环境是它的温床。”许渊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断绝其食粮,干扰其媒介,破坏其温床,即可延缓。”
“要根除,需找到让其存在的核心“执念’,并……满足它,或者……”
“湮灭它。”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其宝贵的信息!
程天佑一行人连忙记下。
“至于那个废物……”
提到许星宇,许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