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冕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心头猛地一沉。他迅速转身,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热络的笑容,仿佛刚才的阴郁从未存在过。
“原来是武侍卫长。”
叫住他的正是武平景。此刻这位侍卫长面色冷峻,眼神如刀。
“白魔鹰之危已解,老夫正奉唐审判长之命,要去调查瘟病源头一事。”罗冕故作镇定地捋了捋胡须,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着与对方不熟的姿态,“不知武侍卫长找老夫所为何事?”
“祝蒙议员要见你。”武平景语气冰冷。
他眼中的寒意并非刻意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憎恶。
作为祝蒙的心腹,他全程参与了鹰红草的寻找与解药的调配,对罗冕这种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制造瘟疫的败类,早已深恶痛绝。
罗冕注意到武平景身后跟着的两名宫廷法师,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他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既然祝蒙议员相召,老夫自当从命。”
审判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祝蒙端坐主位,左侧是唐忠、黎天等审判会高层,右侧则是时宇和几位宫廷法师团的负责人。当罗冕被武平景“请”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看着办公室中这么多人,罗冕心中的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罗冕,你可知罪!”
祝蒙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寂静的会议室中炸响。
轰击在罗冕的心头上,让他心中一沉。
不安爬满心头演变为浓烈的慌乱和惊恐。
难道让他们发现了!!
不过虽然心中惶恐,但面上罗冕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
反而眉头一皱,面色疑惑的看着祝蒙。拱手道“老夫做事光明磊落,与杭城奔走多年,自问无愧于心,不知犯了什么罪,还望祝蒙议员熟悉告知!”
见罗冕这副不把证据扔在脸上都誓死不认的态度。
唐忠脸上的怒色已经止不住流露于面上,手狠狠的拍在桌面上。
“罗冕,你诬陷神,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光明磊落!!”
“还无愧于心?”
唐忠将一本厚厚的账册摔在桌上,“那你如何解释这个?你在白镇暗中收购凌爪疫鼠,制造瘟病,再借机高价出售伪劣药剂一一这一切,证据确凿!”
罗冕看着唐忠拿出的账本,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他几乎确定,这就是他保险箱中丢失的账本!见证据确凿,罗冕也不能再强装镇定,脸色瞬间惨白,但却仍强辩道:“这、这是诬陷!是王毅栽赃嫁祸!”
“栽赃?”唐忠面色更怒“罗冕,没想到证据确凿了,你居然还不承认。王毅…王毅副审判长,在家中遇害,想必就是你的手笔吧!”
“罗冕你真的是不知悔改,丧心病狂!”
武平景适时呈上更多证据:“我们已经抓获了你的所有属下,那些还没来得及销毁的血清,也都找到了。”
看着一件件铁证被抛出,罗冕终于支撑不住,踉跄后退,瘫坐在地上。他环视四周,只见昔日同僚们眼中尽是愤怒。
怒火之盛,仿佛能将他烧成灰烬。
“我……我……”罗冕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辩解之词。
面露颓唐。
“到底是谁,发现来我的布置?”
“罗冕你的谋算确实很高超,抓住了玄蛇蜕皮虚弱期的敏感,我对于各地隐患清除的固执,制造舆论,引我对玄蛇动手!环环相扣,但却被我时宇老弟察觉了不寻常,他不相信在杭城安稳了千百年的玄蛇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搞事情。而且舆论这么快的散布到全城皆知。怀疑其中必然是有人暗中推动,甚至是有可能为了掩盖自己干的腌膀事,让玄蛇当挡箭牌,替罪羊。
然后便开始分析调查发现杭城的舆论还没有发酵起来的时候,你便联系了我,然后着手调查你,最初我无比的信任你,觉得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没想到你错付了我的信任!那个人居然真的是你!”祝蒙叙述的口吻讲述一切的经过,情绪平淡。
祝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些固执的中年汉子。丁是丁卯是卯。不会因为自己的职权高,便将不属于他的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
甚至他还要感谢时宇要不是他一直相劝,从中调和。
他现在肯定已经对玄蛇动手了。那样的话,杭城危矣。他这个议员哪怕是战死在第一线,也会内心自我谴责。
罗冕听着祝蒙的话,缓缓将目光落在时宇的身上。
突然笑了。
笑容中蕴含许多。
没想到一个大学生看穿了他的一切,并且艺高人胆大,敢于尝试…
还真是…江山人才代代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祝蒙缓缓起身,目光如炬,说出最终判决:“罗冕,你身为议员,本该守护这座城市,却为私利背叛了市民的信任。
今日,剥夺你的一切职务与荣誉!将你干的那些腌膀事公之于众,让你世世代代受杭城人们的唾骂。”随着祝蒙话音落下,两名宫廷法师上前,卸去了罗冕象征身份的徽章与衣袍。曾经意气风发的议员,此刻如同丧家之犬,在众人冰冷愤怒的目光中被押解出去。
“所以…-祝蒙议员,早就知道了瘟病是因为罗冕议员了…”
唐忠目光幽幽的看着祝蒙。
他发现这个络腮胡的中年壮汉心思如此深沉,居然还想着,一箭双雕,借机对他们的神动手。而且还是个演技派,他真的被祝蒙闯办公室时的愤怒给震慑住了。
甚至产生了动摇…
而另一边,听到唐忠的话,祝蒙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
“我已经安排人,将解药是注入到患者的体内。过两天就会恢复。”
“那我们的神…”
唐忠幽怨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进祝蒙的耳朵。
“从今天开始,我将玄蛇从我的名单上剔除。从今往后,不会再找你们神的麻烦。”
祝蒙一脸郑重的对着唐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