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眼睛仿佛会喷火:
“凝霜妹子真是好福气,还有这种紧俏货。”
盛凝霜略有深意的调侃:
“念念不是你妹妹的孩子么,怎么不喊你姨妈,倒喊你妈妈?”
李秀兰瞬间脸色一白,指尖紧张捏着裤缝:“我已经收养了念念。”
盛凝霜往泡面里放进剥进的鸡蛋,眼神扫过李秀兰发白的脸:
“说起来,张华丽他们拘留期满后去云地,那时候,已经快要入冬了,那地方我听说冷得很呢,嫂子可得多备点过冬的棉衣。”
李秀兰的嘴唇一抿:
“他们的衣服自然是他们自己准备,倒是你们,就带这么点东西,才是要想想这个冬天怎么过。毕竞,你们可没有组织照顾。”
“话是这么说。”盛凝霜搅了搅泡面,酱包的香味混着水汽漫得更远,
“可谢婉婉那性子,能甘心让你住家属院?她住农户家?再说谢宛博,他以前在厂里当副主任当惯了,到了乡下恐怕是要指挥你干活呢。”
“至于张华丽,以前是她吃好喝好、衣食无忧,才不盯着她儿子的抚恤金的,所以给你孤儿寡母领了这么多年。现在么,吃穿都是问题,你说你那点抚恤金和家属院还能是你一个人的么?”
谢军突然插了句嘴:
“你胡说!我妈说,到了云地就让姑姑给我洗衣服,让奶奶给我做饭!”
李秀兰的脸“”地红了: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李秀兰被盛凝霜的话惹得心烦意乱,连胃口都不好了。
下了火车后,又要转车坐巴士才能到云地兵团。
盛凝霜一路上都很低调,深谙财不外露的道理,她和盛诗诗穿着普通,也没有特意收拾,在人群中显得不是那么出众。
不过同车的巴士上,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气质不错的姑娘。
其中一个给人印象最深刻,她穿着一身合体的浅蓝色卡其布衬衫,袖口整齐地卷到小臂,露出皓白纤细的手腕。
她不像车上其他人那样满脸疲惫,相反她脊背挺得笔直,神采奕奕。
旁边座位的大婶看她不像常年干农活的样子,忍不住搭话:
“姑娘你们看着面生,是刚到这边?”
彭忆南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清润,带着点京都口音:
“嗯,从京都来的,要去云地兵团。”
“去兵团?”
大婶有些惊讶,“是下乡的知青吧,哎那地方苦着呢,你们城里姑娘哪受得住这个。”
彭忆南旁边的闺蜜蒋凝不悦起来,说话时抬着下巴:
“我们忆南可不是知青,我们忆南是调任过来支援的军医!”
蒋凝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傲,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虽不如彭忆南的卡其布挺括,可那居高临下的模样倒比谁都气派。
彭忆南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笑意里添了点无奈:
“蒋凝,小声点。”
转而看向大婶时,语气又温和下来:
“我确实是军医,刚从京都医学院毕业,响应号召来这边的。她是我发小,哥哥在军队里当兵,来看望哥哥顺便陪我过来的。”
“哎哟,原来是军医同志啊!”
大婶的眼神顿时变了,带着点敬畏,“那可太了不起了!”
看大婶态度转变,蒋凝这才消了气,撇撇嘴补充道:
“我们忆南可是很厉害的医生,多少人求着我们忆南留在京都大医院,她偏要来这种毫无发展的偏远之地。”
此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彭忆南在京都各大医院都不愁找不到工作。
巴士后排,盛凝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盛诗诗小声嘟囔:
“姐,这个姐姐是从京都来的军医呢,好厉害啊……”
盛凝霜的目光扫过彭忆南脖颈上那条若隐若现的新款项链,这种设计新颖的新款项链,也只有在京都的百货大楼才能买得到,而且这种做工,估计是从港澳那边的货源,来这边几乎都是限量款式。这条项链不仅要钱和票,还得托关系才能买到。
这姑娘,有些家底,想来背景也不简单。
前排的对话还在继续,大婶正絮絮叨叨地说着兵团里的事,说到傅团长时,彭忆南端坐着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要说咱们兵团最出息的,还得是傅团长,年纪轻轻就立过一等功,人长得也精神,人高马大的,就是性子冷了点,听说好多人想给他介绍对象,都被他挡回去了……”
蒋凝眼睛一亮,捅了捅彭忆南的腰:
“承泽哥诶,以前我们军区大院里总有人打趣你们俩,说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少年军官,一个是医学院里拔尖的漂亮姑娘。”
“连长辈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惜了,去年相亲你怎么打死也不去……”
就被彭忆南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上辈子军区大院的所有人都在撮合她和傅承泽,就连傅伯母和自己的妈妈也都极力想促成这桩婚事。
所以才会有一年前的相亲。
自己也很喜欢傅承泽。
可上辈子的自己鼠目寸光,一想到如果真的嫁给傅承泽,就要跟他来云地受苦,她就打心底里发怵。相亲那天,她故意借口医院有事不能脱开身,放了傅承泽鸽子。
后来听说他当天就回了云地,他本来也没有几天假期,走之前跟她妈妈说:
“彭小姐不愿来,不强求。“
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上辈子的她还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躲过了火坑。
后来她也如愿嫁给了京都医院的院子儿子,却没想到丈夫是个出轨惯犯,带着小三登门入室,还把她推操着撞在桌角导致流产大出血,再也不能怀孕。
后来,公公涉嫌医疗贪污,被关了进去,家里的大部分财产被没收。
婆婆和丈夫携款带着小三和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