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意,你怎么还洗上了。”
陈东风依旧不说话。
现在的他可不是曾经的他,碍于面子会接话,即便不想搭理谁,面子上的功夫他还是做足了。现在的他看谁不爽就直接不理,爱谁谁。
眼看陈东风不说话,陈大国脸上有些挂不住,接话说道:
“这是金线莲,城里卖几十块一斤呢,山里都是宝,就看你能不能找得到了。”
陈志远听到金线莲价值“几十块一斤”,脸色微微一动,这才起身说道:
“大国叔,你们是祖传老中医,从小就能分辨药材,我们可不懂这些玩意,去山里也是两眼一抹黑。走了,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陈志远离去,陈大国这才训斥陈东风说道:
“你就是在看他不顺眼,还是不要摆脸色,这都还没出五服的关系,你少给老子整那一套。”陈东风现在对付陈大国经验很丰富,也不生气,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说道:
“嗯,知道了!”
这时,陈清河也背着手走了出来,皱眉看着陈大国说道:
“你一天天的不要瞎指挥,志远那小孩都是些小聪明,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亲戚还是要少沾。”训斥完陈大国,陈清河才朝着陈东风招招手:
“你过来屋里,我和你说点事。”
陈东风扫了一眼陈大国,目不斜视的走进来陈清河的房子。
他刚好也要找陈清河说一下金雕的事情。
毕竟陈大国已经在给金雕上要包扎,在拖下去可就完了。
陈东风进了屋,陈清河这才指着炉子上一个有些包浆的黑漆漆瓦罐说道:
“鸡汤,你小姑送过来一只鸡,我煨了一早上,你不是爱吃鸡嘛,拿过去吃。”
陈东风有些狐疑的看着陈清河,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他印象中,陈清河可是一直把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挂在嘴边,一辈子都不会做饭的人,居然还煨鸡汤。他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爷爷,你饭都不会做,不会是盐放多了,自己吃不下,又不好丢掉,这才让我来吃吧。”陈清河瞪了一眼陈东风说道:
“放你爹的屁,我怎么不会做饭了?爱吃吃,不吃滚蛋,别在这里戳我的眼睛。”
陈东风嘿嘿一笑说道:“吃吃吃,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这么大,那端我家去,一起吃?”
陈清河摆摆手:“我们吃过午饭了,就你和你爹还没吃,端过去你们父子吃吧。”
陈东风用毛巾裹着瓦罐的耳朵端起来,不经意的说道:
“爷爷,我今天整了一个金雕,想着把它熬成家鹰抓点野兽补贴家用。
不过我爸的意思是他来熬,我想着他那么大把年纪了,还不务正业,你去说说他。”
陈清河扫了一眼陈东风,抱起水烟筒“咕嘟咕嘟”吸了几口:
“你想要就直说,少在这里绕弯子,行了,我知道了,一会我会和你爹说。”
陈东风这才咧嘴一笑,美滋滋的端着鸡汤出了门,顺便对正在金雕细心包扎的陈大国说道:“爸,准备吃饭了,哦,对了,我爷爷叫你过去一趟,有事和你说。”
陈东风端着鸡汤回家,放在桌上之后赶紧用手指摸摸耳朵。
这煨了一早上的瓦罐,实在有些烫手。
许红豆正在给陈东风热饭热菜,见他端着鸡汤回来也是一愣:
“咦,老爷子这鸡汤是给你们留的?我还以为他是炖着自己吃呢。”
陈东风得意的冲着许红豆挑眉说道:
“怎么样,二十好几的人还能尝到爷爷亲亲手炖的鸡汤,没见过吧,你肯定在心里嫉妒我。”许红豆闻言一懵:“什么东西?爷爷说他亲手炖的?”
陈东风一怔:“什么意思?不是他炖的?”
许红豆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用手背捂着嘴笑着说道:
“小姑送了这只鸡过来,爷爷指挥她全程杀、剁、煮,甚至连火都是小姑生的,他就负责往鸡汤里面加点水,这在他嘴里就成他炖的了呀。”
陈东风咂咂嘴,此时也有些理解为何陈大国会和他抢金雕了。
男人呐,正是一生要强,干什么都考虑一个面子的问题。
只是没等他吐槽爷爷陈清河两句,陈大国已经黑着脸走了进来。
透过陈大国的脸色,陈东风已经很清楚,金雕的事情办成了,当下也是不敢再刺激陈大国,缩缩脖子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吃饭,就连酒都没敢倒。
根本不给陈大国借机发难的机会。
陈大国找不了陈东风的麻烦,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黑着脸说道:
“你熬过鹰吗?一些东西就想当然。”
陈东风端着饭碗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
“我没熬过,但是你会啊,你指点我一下不就行了。”
陈大国闻言气得火冒三丈,想着今天就不找借口也要给陈东风点颜色看看,那知他刚准备动手,陈清河已经如同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轻轻咳嗽两声。
陈大国一噎,气得把酒碗重重的放在桌上:
“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一会,等会教你熬鹰。”
陈东风忍不住嘿嘿一笑,陈清河这才瞪了他一眼又慢悠悠的走回屋里。
许红豆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又干什么了?怎么还把爸都惹生气了。”
陈东风绘声绘色的把金雕的事情告诉了许红豆。
许红豆难以理解的说道:
“就为一个鸟?这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陈东风白眼一翻,顿时失去了与许红豆交流的欲望,扫了她一眼说道:
“不好玩?那你还天天玩?”
许红豆脸色一红,拍手打了一下陈东风,抢过他手里的碗筷没好气的说道:
“不要吃了,我看你是已经撑着了。”
陈东风点燃一直烟坐在门口,美滋滋的看着院里的金雕,忍不住又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