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
陈大国没在家,王桂香坐在院里摘菜。
陈家三兄妹和几个小孩在抢篮球、玩滑梯,满头大汗却乐此不疲。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生活,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吴畏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深吸一口气,不顾茶水的滚烫,吹吹漂浮在茶杯上的茶叶,默默的喝了一口热茶。
滚烫的茶水顺着喉间落下,如同一条红线穿肠而过,烧得他那可死寂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很快,许红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吃力的提着一个布袋放到吴畏面前。
“都是些腊肉瓜果还有我腌的酸菜和肉酱,吃也吃不完,再放下去又要发霉了,你带回去吃,懒得做饭就煮米线,放一勺肉酱就行。”
吴畏母亲停灵这几天,许红豆也在现场帮忙招呼吊唁的宾客。
她看得出来,吴畏虽然成熟了,但是以前就是个书呆子,都是他母亲在照顾他,也没点生活技能。现在老人不在了,她不知道吴畏一个大男人怎么过日子。
她只想尽心在帮吴畏一点,让这个苦难的孩子,少受一点苦。
吴畏怔怔的看着黑色布袋,原本只是微红的眼眶骤然就变得通红,说话都有些哽咽:
“嫂子,这”
“这什么这。”许红豆强势的打断吴畏,“你又不是不知道陈东风的德性,发霉的东西他就不吃,你不带点回去他回来又要丢掉了,赶紧带了回去,不要想其他的,好好找个婆娘过日子,吃完了来家里拿,家里多得很。”
吴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燥热,用力的点点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你这孩子,礼数怪多的!”
许红豆大方的摆摆手,脸上也是露出笑容。
现在的她已经慢慢理解了陈东风的那句话,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也学会帮助他人。
因为这种感觉. ..真的很好。
尤其是看着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她的帮助下变好,她觉得这样生活有意思多了。
吴畏提起布袋,抿着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就出了院门。
来到马路上,赵大锤正无聊的用一个棍子在抽打路边的野草。
看见吴畏回来,他也是赶紧上前问道:“怎么样,陈东风怎么说。”
吴畏提着黑色布袋,平静的说道:“陈东风没在家。”
“啊,没在家?”赵大锤挠挠头,“那怎么搞?”
吴畏吐出胸口梗着的闷气,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不在,就是天意,证明老天爷是支持我们的,路在脚下,怎么走,自己说了算。”
赵大锤一愣:“什么意思?”
吴畏笑笑:“没什么意思,只要不死,就会出头,行了,走吧,直接去春城看军哥。”
赵大锤疑惑的看着吴畏:“真不等陈东风回来借钱啊,兜里没钱怎么去看我姐夫,我们也帮不上忙啊!”
吴畏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帮不上,陈东风没在,那我们就换一个人借钱,这世上有钱人那么多,肯定有人愿意借一点给我的。
我们都背井离乡去要饭了,那些人总要打发一点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野狗。”
赵大锤怔怔的看着吴畏,不知道该如何回吴畏的话。
他虽然傻,但是也看得出来,吴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吴畏似乎消失了。
现在的吴畏,言谈举止之中多了一些戾气。
经过一日一夜的拥挤,两人也抵达了省城。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高大的百货大楼,街上行驶的摩托车、小汽车,吴畏与赵大锤忽然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他们两人最远也不过去过镇上,甚至连县城都没有来过,看到省城,就像来到电视里面的画面一样。赵大锤艰难的吞咽一口唾液:“瞎子,你知道医院在哪吗?”
吴畏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嘴长在身上,问不就行了,大城市怎么了,大城市的人难道就不吃饭了。说着话,吴畏也是直接上前问路。
好在除了少数民族,云省各地方言都属于西南官话。
虽然听起来语调不一样,但是交流还是没问题。
在吴畏递出一根烟的时间里,他也顺利知道了医院的地址。
乡下来的人,早已经习惯靠两条腿走路,根本没有坐公交车的想法。
尤其是来到省城,路上这么多人和建筑物。
他只会下意识的觉得,医院应该不远。
毕竞镇山就那么大,省城再大,又能有多大。
只是走着走着,吴畏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从下午天亮走到天黑,怎么就还是没有抵达医院。
“卧槽!”赵大锤揉着有些发麻的脚,“瞎子,你问对了没有,咱俩都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你是不是搞错了。”
吴畏也有些不自信了。
他自觉肯定是没听错的,但是保不准他们两人可能一路上走错了。
因为在云省,大家没有什么东南西北的意识。
指路的时候,也不会说你往那个方向走,需要多长时间。
在云省,方向只有四个字,前后左右,问谁都一样。
吴畏难得的挠挠头,只能找了个下棋的大爷继续问路。
“大爷,打扰一下,请问下医院在哪?”
下棋的大爷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灰色的中山装,两个棋子叠在手里正在满脸得意的看着对手抓头挠耳。听到吴畏问话,他也是抬头说道:“医院,你要去哪个医院?第一人民医院,还是中医院,铁路中心医院?职工医院还是军医院。”
“啊!”吴畏顿时傻了眼,“这里有这么多医院?”
“这里是省会城市,有这么多医院不是很正常吗?你是要治病还是要干什么?说来听听,我告诉你哪个医院合适。”
中山装大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