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臻长舒一口气,几乎虚脱地靠在洞壁上。回首望去,总部那巍峨的建筑群已被层层山峦遮挡,消失在视野之外。
短暂的松懈后,更大的迷茫和紧迫感涌上心头。接下来去哪?做什么?
守旧派老者让他“把真相带出去”,找到“守山人真正的源”。可“源”在哪里?真相又该如何揭晓?
他想起怀中那枚险些遗失的晶体,连忙取出查看。晶体布满裂纹,光芒黯淡,但并未彻底损坏。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注入其中。
嗡!
残缺的信息碎片断断续续地涌入脑海,大多是些深奥的能量图谱和古老符号,难以立刻解读。但其中一段相对清晰的记载,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并非关于“源初之眼”或“它”的直接记录,而是一段关于守山人起源的古老箴言,用一种极其晦涩的韵文写成:
“星陨于山,骨血化脉,心火为引,守望初源。非石非晶,非力非权,存于万灵呼吸之间,藏于百代传承之念。悖约者盲,弃誓者黯,唯持本心,方见真颜。”
这段箴言,与他之前在“山岩之子”和“雾歌”部落听到的古老歌谣,在核心意象上隐隐呼应!都强调了“心”、“灵”、“传承”,而非单纯的力量或器物。
“守山人真正的源”难道并非某个具体的地点或物体,而是一种精神?传承?或者与这片土地万物生灵息息相关的某种存在状态?
父亲穷尽一生追寻的,黑袍人、四长老、“荆棘之刃”、“蛇瞳”竭力争夺或掩盖的,究竟是什么?是掌控“源”的力量?还是扭曲或断绝这份传承?
刘臻似乎触摸到了一丝更本质、却也更模糊的真相边缘。
他收起晶体,目光坚定起来。无论“源”是什么,首先要活下去,要恢复力量,要找到可以信任的盟友。
他想到了“山岩之子”部落,想到了“雾歌”部落。这些远离总部、保持着古老传统的守旧派分支,或许能提供庇护和线索。尤其是“雾歌”部落,他们世代守护迷雾林,对“万山之心”和“它”的了解可能更深。
但如何去?总部必然已发出通缉,各处关卡要道恐怕都已封锁。
他摊开守旧派老者给的地图。地图标注的出口点位于总部西北方向的山区,人烟稀少。向西而行,穿过一片被称为“沉默沼泽”的险地,便可抵达北部丘陵地带,那里距离“山岩之子”部落的传统活动区域就不远了。
“沉默沼泽”地图上标注了危险符号,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能避开追查的路径。
决心已定,刘臻不再犹豫。他采集了些许洞口的草药简单处理伤口,吃些干粮恢复体力,随后辨认方向,向着西北方,踏入了茫茫山林之中。
路途艰难远超想象。山势陡峭,林深苔滑,野兽出没。他伤势未愈,只能走走停停,依靠狩猎和采集野果充饥,夜间寻找岩穴或树洞栖身,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数日后,他抵达了“沉默沼泽”的边缘。那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被灰蒙蒙雾气笼罩的湿地,枯木林立,水洼遍布,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寂静和淡淡的腐臭。
沼泽中隐藏着无数危险:吞噬一切的泥潭、致命的毒虫、诡异的气瘴,甚至还有传说中被“它”之力扭曲的变异生物。
刘臻深吸一口气,折了一根坚韧的长棍探路,小心翼翼地踏入沼泽。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精神高度紧张。
在沼泽中艰难行进了两日,干粮将尽,体力再次透支。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前方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一缕细弱的炊烟。
有人烟!
他心中一凛,警惕顿生。是敌是友?是沼泽居民?还是总部的陷阱?
他伏低身体,悄无声息地向炊烟方向摸去。
靠近后,发现那是一座搭建在几棵巨大枯树上的简陋树屋。树屋样式古老,并非总部风格,更像是山民猎户的临时居所。
他仔细观察良久,并未发现埋伏的迹象。
犹豫片刻,他决定冒险接触。他需要食物、药品和信息。
他走到树下,清了清嗓子,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喊道:“请问,有人在吗?过路的旅人,迷途于此,求些水食。”
树屋内寂静片刻,随后,一张布满皱纹、警惕的脸从窗口探出,打量着他。那是一个老人,眼神浑浊却带着锐利。
“旅人?”老人声音沙哑,“这鬼地方,哪来的旅人?看你一身伤,是逃难的吧?”
刘臻心中警惕,面上却苦笑:“老人家好眼力。遇了山匪,侥幸逃脱,迷路至此。”
老人眯着眼看了他半晌,似乎在判断真假,最终挥了挥手:“上来吧。小心梯子。”
刘臻道谢,谨慎地攀上摇摇晃晃的木梯。
树屋内狭小简陋,只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具和狩猎工具。老人给他倒了碗热水,又拿出一块硬邦邦的肉干。
“吃吧。看你这样子,伤得不轻。”老人坐在他对面,目光依旧审视。
刘臻谢过,慢慢吃着肉干,喝着热水,暗中观察。老人手上老茧厚重,是常年劳作的痕迹,眼神虽有警惕,却并无恶意或贪婪。
“老人家独自居住在此?”刘臻试探问道。
“老了,图个清静。”老人淡淡道,“这沼泽,没人来,也好。”
闲聊几句后,刘臻看似无意地问道:“老人家可知道,往北边‘山岩之子’部落的方向,怎么走安全些?”
老人动作微微一顿,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要去‘石心部落’?那边现在可不太平。总部的人前些日子还在附近出现过,好像在找什么人。”
刘臻心中一惊,总部动作好快。
“总部的人?他们去石心部落做什么?”
“谁知道呢。”老人摇摇头,“那些大人物的事,我们小民不懂。不过听说,好像和什么叛徒有关。”
叛徒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