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与王冬两人的身形,彻底没入在星斗大森林的阴影深处。
……
半晌过后。
就在方才激战之地的边缘,一丛看似寻常的灌木旁,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
无穷的黑暗自那一点蔓延开来,吞噬了周围的光线,一个温和的嗓音从虚无中渗出,带着一丝悠长的回味。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天梦冰蚕,真的是太好了。”
黑暗深处,传来另一个急切又带着谄媚的精神波动:
“蓝染大人?真的是您!我、我通过您留下的手段,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了!一直在这处安全屋等您!”
“天梦冰蚕,你能如此信任我,真是……太好了……”那温和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欣慰,仿佛挚友重逢。
“感谢您的挂念!多亏了您,我才能摆脱那些家伙!你说过……能帮我找到一线生机的……”天梦冰蚕的精神波动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未来的期盼。
“当然!我承诺过的,会带你……走向永生。”蓝染的声音依旧平稳温和,却让兴奋的天梦冰蚕猛地一滞。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的……”
天梦冰蚕数十肢体在无形的束缚中微微蠕动,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开始悄然蔓延。
它突然发现,自己藏身之处并非干净整洁的安全屋,而是……
“真的……真的、真的,真是太好了……”
蓝染满足的轻叹响起。
视野骤然变幻!那所谓的“安全屋”瞬间消散,显露出其原本骇人的模样——一个巨大而透明的五棱柱晶体囚笼!
而天梦冰蚕那晶莹肥硕的身躯,正被无数闪烁着魂力符文的金属触须紧紧禁锢其中,动弹不得。
它惊恐地看向囚笼外。
蓝染就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
他轻推着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实验室冰冷的魂导灯光,完美地遮盖住他眸中的一切情绪。
“你知道的吧……天梦。”他开口,声音轻柔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寿元将尽,作为魂兽的你无法自行成神,唯一的生路,便是将一切赌在依附于一位拥有成神之资的魂师身上,博取那虚无缥缈的永生。”
天梦冰蚕巨大的复眼倒映着蓝染的身影,恐惧几乎要溢出。
“我的研究已经有了头绪……关于灵魂、关于精神力本质的探索,已近突破的边缘……”
蓝染缓步走近,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玻璃壁,发出轻微的声响,“只可惜,还缺少最关键的……足以媲美神念的顶级实验品。尤其是你,像你这样拥有百万年修为,纯粹由精神本源构成的……绝世瑰宝。”
蓝染微微俯身,隔着玻璃凝视着瑟瑟发抖的天梦冰蚕,笑容愈发深刻,甚至带着一丝诱哄:
“为探寻真理而献身,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美妙、十分光荣的事情么?”
“!!!”
天梦冰蚕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它惊恐地环顾四周,这分明是一个充斥着各种诡异瓶瓶罐罐、浸泡着各种各样脏器的标本、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禁忌之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防腐药剂和魂力过载的焦糊气味。
“蓝……蓝染大人……”天梦冰蚕的精神波动充满了绝望的哀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那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身影仅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一股无形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精神威压骤然降临,如同巨山般将天梦冰蚕所有未道出的哀求和话语死死压回它的精神核心深处,让它连一丝念头都无法传递出来。
在这片遍布精密运转魂导仪器的空间正中央,蓝染那身洁白无暇的羽织纤尘不染,与他周围那些冰冷、甚至沾染着暗红污渍的仪器形成了极为刺眼的对比。
他方才的姿态,不像是在操作禁忌的实验,反而更像是在泼墨挥毫,书写字画。
似乎感应到了天梦冰蚕那绝望目光中蕴含着的最后一丝精神力量,他带着温和的笑容,双手交叠藏在羽织长袍的袖口里,笑着迈步走到了囚笼的面前。
“无需恐惧,也无需挣扎。”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抚力量,“你只需要像五年前那般,全然信任着我……即可。”
“我……我明白!蓝染大人!可是……您似乎还未突破到封号斗罗,我现在献祭也无法成为您的智慧魂环啊……”天梦冰蚕几乎是本能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呵呵。”清浅的笑声打断了它,带着一丝仿佛怜悯其天真般的意味,“我为你选择的‘献祭’目标,自然另有其人。”
看着眼前这个礼仪无可挑剔、笑容温暖如朝阳的男人,天梦冰蚕感受到的却是彻骨的冰寒,灵魂都在战栗。
蓝染摇摇头,指尖隔着冰冷的晶体囚笼,虚虚点向天梦冰蚕那因极致恐惧而微微颤动的头颅。
他的声音轻柔如梦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若源自真理本身的冰冷:
“至于现在……请暂且将你这百万年的积累,你这无与伦比的精神本源,借予我吧。”
话音未落,囚笼四周那些原本只是微微闪烁的魂力符文瞬息亮起,刺眼的蓝白色光芒瞬间吞噬了天梦冰蚕的视野,它只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轰然降临,仿佛要将它的灵魂从最根本处撕裂扯碎。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伤害,而是直接作用于它那浩瀚如海的精神本源之上。
无数细微到极致的针,好似拥有生命一般,精准地刺入它精神力的每一个节点,贪婪地抽取、分析、剥离着它百万年积累下来的最纯粹的精神力量。
“呃啊啊啊啊——”
无声的惨嚎在天梦冰蚕的精神核心中疯狂回荡,却丝毫无法冲破蓝染设下的精神禁锢。
他那晶莹的身躯在囚笼中剧烈的抽搐、痉挛,复眼中倒映出的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而是一个立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