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袁绍霍然起身,袖袍一挥,声威顿显,“公孙瓒欺人太甚,韩文节与我同为讨董旧谊,岂能坐视不理?传令三军!”
他目光锐利,接连下令:
“颜良为前部先锋,率精骑一万,即刻开拔,直趋邺城方向,遇公孙瓒部,可相机击之!”
“文丑领中军三万,随后跟进,遇事当稳扎稳打。
“其余诸将,随我统领后军,押运粮草,即日出发!”
“此行,乃为解冀州之围,扶危济困!”
“末将遵命!”
众将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军令如山,渤海袁氏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一时间,城外军营号角连绵,战马嘶鸣,车轮滚滚,无数旌旗在风中招展,汇聚成一片洪流,朝着冀州方向汹涌开去!
此时此刻的袁绍,嘴角也浮起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
鹬蚌相争,该是渔人收网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邺城之外。
广袤的平原被黑压压的大军所覆盖。
公孙瓒勒马立于一座矮丘之上,一身亮银甲胄在秋日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身后那面巨大的“公孙”帅旗迎风狂舞,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白色巨兽。
他麾下近十万幽州将士依序列阵,枪戟如林,旌旗蔽空,肃杀的军气令天地为之失色。
远方,邺城高大的城墙如同一道灰色的巨垄,沉默地矗立在地平线上。
城门缓缓开启,韩馥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审配、耿武等一众文官武将的簇拥下,率军出城,于城门前艰难地列开阵势。
与对面幽州军冲天的煞气相比,冀州军的阵列显得松散而惶恐,许多士卒面色发白,握兵刃的手微微颤抖。
公孙瓒轻磕马腹,白马驮着他小跑出阵,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停下。
他目光如电,扫过韩馥那惶惑不安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笑容,声音以内力催动,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
“韩文节!看看你身后这些可怜的士卒,再看看某麾下的虎狼之师!”
“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想,麾下大军铁蹄踏破你背后这座城池轻而易举!”
“看在联军旧情的份上,你现在投降,本将军饶你一条性命!如何?”
公孙瓒语气傲慢,连日大胜大捷让他内心自信无比!
韩馥在阵中听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周围将领的目光注视下,不得不强撑着挺直腰杆,声音却带着明显的虚颤:
“公、公孙伯圭!你休得猖狂!我乃朝廷钦封冀州牧,守土有责,岂能不战而降!冀州男儿,宁死不屈!”
韩馥话虽如此,但那色厉内荏的模样,连他自己这边的兵士都听得心中发凉。
“冥顽不灵!”文言,公孙瓒冷哼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北地寒冬一般的严酷,“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只见他猛地拔剑向前一挥,口中大喝一声:
“擂鼓!进军!”
“咚!咚!咚!”
低沉而震撼的战鼓声如同雷鸣般炸响,敲碎了战场上最后的寂静。
战争机器骤然启动。公孙瓒军阵两翼,数千白马义从如同展开了银色的双翼,开始沿着冀州军阵两翼飞速奔驰起来。
他们鞍鞯精湛,竟能在疾驰中张弓搭箭。
“咻咻咻——!”
刹那间,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从两侧腾空而起,划破天际,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落入冀州军的阵列之中。
“举盾!快举盾!”
冀州军中将官声嘶力竭地呼喊。
但仓促之下,如何能抵挡这来自左右两方的死亡之雨?
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兵士中箭倒地,原本就松散的阵型变得更加混乱。
与此同时,公孙瓒中军的重步兵方阵开始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如山岳般向前推进。
刀盾手在前,长矛手在后,沉重的脚步踏得大地微微震颤,如同不可阻挡的铁流,一步步碾压过来。
“顶住!给我顶住!”
韩馥军的将领们拼命嘶吼,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两军轰然碰撞!
兵刃撞击的铿锵声、骨骼碎裂的闷响、垂死者的哀嚎瞬间汇聚成一片!
冀州军士卒虽拼死抵抗,但在幽州军精锐的猛烈冲击和持续不断的箭雨覆盖下,战线迅速开始崩溃。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后排的士兵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
“主公!不行了!顶不住了!”
审配一把拉住几乎吓傻了的韩馥的马缰,声音焦急万分,“快退!退回城内!据城死守尚有一线生机!”
韩馥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惨状,脸色惨白如纸,再无半点血色。“撤…快撤!”
亲兵们立刻簇拥着他,调转马头,拼命向着邺城城门方向溃退。
主将一逃,冀州军残存的士气彻底瓦解,全军陷入了大溃败,兵士们丢盔弃甲,争相逃命,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公孙瓒驻马高坡,看着下方如同猎场般被肆意屠戮的冀州军,放声大笑:
“哈哈哈!土鸡瓦狗,也敢挡某锋芒!儿郎们,杀!直取邺城!”
幽州军士气大振,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路追杀溃兵,直冲到邺城紧闭的城门之下。
城下,幽州骑兵肆意奔驰呼喝,将带血的兵刃指向城头,各种污言秽语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韩馥老儿,滚出来受死!”
“现在开城投降,饶你们不死!”
“再不开门,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公孙瓒本人更是策马来到箭矢射程的边缘,扬鞭指着城楼,声音充满了胜者的傲慢与嘲讽:
“韩文节!这就是你依仗的资本?可笑!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