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面对严氏的怒火,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老夫人息怒。”
“围攻墨前辈的邪修,是筑基期修士。”
“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冲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况且,墨前辈临终前嘱托我,务必保全自身,前来传讯。”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却也无情得让人心寒。
拼死相救?
不存在的。
打不过就跑,这是韩立的生存法则。
陈砚在一旁默默看着,心想:这果然是韩老魔的风格,稳得一批。
“你......”
严氏被这番话噎住了,胸口剧烈起伏,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是啊,一个炼气期弟子,拿什么去跟筑基期修士斗?
可道理是道理,情感上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娘,消消气。”
墨彩环连忙上去扶着母亲,看向韩立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怨怼。
厅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死寂。
韩立并不在意他们的悲伤。
他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除了送信,晚辈此行,还有另一件事。”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同时从怀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了一枚质地特殊的玉佩。
玉佩上,只有一个古朴的“墨”字。
“墨前辈说过,让我凭此信物,来贵府取走一样东西。”
严氏听到这话,怒意再次上涌:“取东西?我夫君尸骨未寒,你竟还想从我墨家拿走东西?”
韩立将玉佩托在掌心,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晚辈需要墨府的的一件宝物——暖阳宝玉。”
“此物关系到晚辈的性命。”
韩立顿了顿,解释道:
“坦白说,墨前辈为防止我另有异心,在我体内种下了一种寒毒。”
“他承诺,只要我办完事,便可来此取暖阳宝玉解毒。”
“如今时限将至,若再得不到宝玉,晚辈只有毒发身亡一个下场。”
“还请老夫人......不要为难。”
这几句话,他说的极为平静,像是在陈述自己的苦衷。
陈砚站在一旁,负手而立。
来了来了,韩老魔的经典“交易”环节。
先用噩耗让你方寸大乱,再摆出事实让你无从反驳,最后抛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一套组合拳下来,墨家这点家底,怕是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严氏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指着韩立的鼻子,声音尖利。
“一派胡言!”
“我夫君心思缜密,怎会做出这种自相矛盾之事?”
“先在你体内下毒,又让你来取解药?简直是笑话!”
“你这信物定是伪造的,就是想来骗我墨家至宝!”
一旁的墨彩环,秀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快步走到陈砚身边,小声说道:
“夫君,此人来历不明,言语间处处透着古怪,绝不能让他拿走暖阳宝玉!”
严氏此时也反应过来,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陈砚身上。
“贤婿,你可一定要为我墨家做主!”
“万万不能让这贼子得逞!”
说完,她了顿,看向门外,再次开口:
“来人,别让着贼子跑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
十几个手持长刀的护卫围了上来,目光不善地锁定在韩立身上,只等一声令下。
韩立站在包围之中,神色依旧平静。
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寒意悄然掠过。
体内的寒毒,似乎被这紧张的气氛引动,开始隐隐作痛。
时间不多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冷了三分。
“我本想依着墨前辈遗愿,与你们好言相商。”
“可你们却一再刁难,莫非真以为我韩立是好欺负的?”
话音未落,他向前踏出一步。
“嗡——”
一股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轰然散开。
炼气九层的灵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大厅内的烛火疯狂摇曳,桌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那些护卫只觉得一股巨力压在胸口,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韩立的目光扫过严氏和墨彩环,最后落在陈砚身上。
“暖阳宝玉,我今日必须带走。”
“若你们再敢阻拦,休怪韩某不客气!”
陈砚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一直没说话,就是在观察韩立。
现在看来,对方目的明确,这机缘是非拿不可了。
“阁下这话就不对了。”
“墨府虽无筑基修士,却也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
“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出手,将你留在此地!”
陈砚上前一步,挡在严氏母女身前,周身同样有灵力骤然凝聚。
韩立炼气九层的威压如狂风过境,却连陈砚的一片衣角都掀不起来。
陈砚负手而立,气机内敛,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韩立的眉头瞬间皱成一个“川”字。
高手!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同时,他暗中将法力注入腰间的储物袋,指尖扣住了几张符箓,随时准备激发。
另一边。
一直如同木偶般站立的曲魂,眼中凶光一闪,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猛地扑了出去。
韩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他最后的试探。
“道友若现在退去,尚可保全性命。”
话音刚落。
三张赤红色的【火蛇符】,已悄然出现在他的手中,符纸上的灵光若隐若现。
“呵呵。”
陈砚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忽然泛起一缕青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