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开东宫的凌夜，回头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宫殿，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千仞雪……果然名不虚传，伪装得几乎天衣无缝。可惜，你遇到了我。”他心中暗道，“也好，就让我看看，你这武魂殿的「太子’，究竞想在这天斗帝国演一出怎样的好戏。或许我们可以先合作，演一出给比比东看的大戏？”
他的计划，随着与千仞雪的接触，悄然发生了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凌夜便在天斗皇城住了下来，由太子的人安排在一处清雅别致的客院，待遇规格极高，仿佛真是太子座上贵宾。
期间，千仞雪以“雪清河”的身份，又“偶遇”并宴请了凌夜几次。
宴席上，两人谈天说地，从魂师修炼到大陆局势，从奇闻异事到诗词歌赋，看似相谈甚欢，实则每一次对话都充满了机锋和试探。
凌夜学识之渊博见解之独到，让自诩天才的千仞雪都暗自心惊。
而千仞雪伪装下的博学与睿智，也同样让凌夜高看了几分。
这确实是个极其难缠的女人。
数日后，在一次看似随意的书房独处时，凌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抛出了真正的合作提案。“太子殿下，”凌夜放下茶杯，神色变得略微严肃，“近日承蒙殿下款待，在下感激不尽。观殿下励精图治，胸怀大志，乃天斗之福。然则，武魂殿势大，其野心路人皆知，近年来对两大帝国渗透压迫日甚。殿下虽贤明，但独木难支，想必也深感压力吧？”
千仞雪扮演的“雪清河”眉头微蹙，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凝重和无奈：“先生所言甚是。武魂殿确是我天斗心腹之患，其实力深不可测，行事愈发霸道。孤虽有心抗衡，却常感力不从心。唉……”她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为国事忧心忡忡的贤明太子。
凌夜心中暗笑，表面却正色道：“在下不才，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哦？”千仞雪眼中适当地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先生有何高见？”
“谈不上高见。”凌夜淡淡道，“在下与武魂殿某些人有些私怨，对其行事作风也颇为不齿。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在下可暗中为殿下提供一些殿下或许感兴趣的东西。”
他顿了顿，继续道：“比如，一些关于武魂殿内部人员调动、资源运输的“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比如，在下略通丹药之术，或可为殿下培养一些忠心可靠之人；再比如，若殿下需要，在下或许能联系到一些同样对武魂殿不满的“朋友’，为殿下增添几分助力。”
他给出的条件很有分寸，都是一些看似有用但又不涉及核心机密的东西，既显示了诚意，又保留了最大的余地，让人无法拒绝。
千仞雪心中飞速权衡。
凌夜提出的这些，确实都是她需要的。
丹药能增强她麾下实力，情报能让她更了解武魂殿的动向，而那些“朋友”，或许能成为她未来的棋子。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将这个神秘的男人放在眼皮底下，慢慢摸清他的底细，挖掘他的秘密，甚至利用他去对付她最大的敌人。
比比东！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答应合作都利大于弊。
至于风险？
千仞雪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她相信自己能掌控局面。
她沉吟片刻，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先生所言，句句说到了孤的心坎里。能得先生之助，实乃天斗之幸！既然如此，你我便击掌为誓，暗中结盟，共抗武魂殿！”
她站起身，伸出了手。
凌夜也起身，与她击掌三下。
“合作愉快，太子殿下。”
“合作愉快，凌先生。”
两人相视而笑，笑容之下，却各自隐藏着截然不同的心思。
千仞雪想的是：暂且利用你，待我摸清你的底细和价值，要么收服，要么除掉。正好借你之手，给比比东那个贱人添点麻烦。
凌夜想的是：先借你的势在天斗站稳脚跟，获取资源情报。等你和比比东斗得两败俱伤，或者等我揭开你的伪装，或许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呢？这位“太子”，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筹码。
表面同盟，就此达成。
为了显示“诚意”，凌夜当场提供了第一条情报：“据在下偶然得知，武魂殿近期似乎派了不少暗探进入巴拉克王国，似有拉拢该国贵族蚕食其经济之意图。殿下或可留意。”
这条情报是他结合从胡列娜和独孤博那里得来的信息加工的，半真半假，无关痛痒，却正好符合他“有内部消息”的人设。
千仞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条消息与她手下探知的一些蛛丝马迹吻合，心中对凌夜的“价值”评估又高了一分。
“多谢先生提醒，孤会立刻派人核查。”她郑重道谢，演技无可挑剔。
又闲聊几句后，凌夜告辞离去。
看着凌夜离开的背影，千仞雪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化为冰冷的算计。
“传令下去，重点监控巴拉克王国动向。另外，加大对凌夜的监视力度，他接触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知道。再派人去他所说“偶得机缘’的地方仔细搜查，我要知道他力量的真正来源！”她绝不会完全相信凌夜，合作，只是更高明利用的开始。
而回到客院的凌夜，则悠闲地泡了一杯茶。
他知道千仞雪肯定会去查证，也会更加严密地监视他。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只有让对方动起来，他才能找到破绽和机会。
“互相利用吗？很有意思。”凌夜抿了一口茶，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就是不知道，当你知道我不仅清楚你的底细，还和你那位“义母’有更深层次的关系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这场合作，从一开始，就注定充满了谎言与算计。
而凌夜很期待，这场戏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或许，他该找个机会，给这位“太子殿下”，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