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征服年
维斯特洛
北境
永冻荒原
在维斯特洛大陆最北端的永冻荒原,凛冽的北风如刀割般呼啸而过。
这里是被世人遗忘的极北之境,连最勇敢的自由民也不敢轻易踏足。
在那白雪皑皑的群山深处,隐藏着一个洞穴。
洞穴内部,巨大的鱼梁木根系盘踞其中,这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古老树根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在树根交织的中心,一个形销骨立的身影与根系融为一体。
他的皮肤呈现出深栗色的纹理,不像人类也不似任何生物。
那些鱼染树枝刺入他的躯体,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这具几近枯竭的躯壳。
这便是传说中的绿先知,当他那金色眼眸缓缓睁开时。
“这副躯壳...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的声音如同枯叶。
身后那鱼梁木的根系随着他的低语轻轻震动,仿佛在回应这位古老先知的忧虑。
“布林登·河文...”
先知的目光开始泛白,在那未来中搜寻着那个关键的身影。
他看到那本该确定的轨迹正在扭曲、分叉。“这不可能...”
绿先知的呼吸变得急促,身后根系也随之收紧。
“未来正在被改写...”
当那目光中的泛白褪去,金色的瞳孔重新聚焦。一个名字从他口中滑出:“戴蒙...”
以自己现在的残躯,仅够一次干预,然后就会陷入沉睡。
而下一次的苏醒,就只能等到布林登觉醒了...
洞穴外,栖息在极北群山中的渡鸦与雪枭突然集体惊飞。
它们羽翼遮蔽了苍白的天空,向着遥远的南方,飞翔而去。
君临城
红堡
首相塔
雨滴敲打着首相塔的玻璃窗上,柯尔文学士的房间内弥漫着羊皮纸与墨水的气息。
壁炉中的火焰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国王的顾问,年迈的大学士柯尔文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专注的孩子。
戴蒙·坦格利安正俯身在橡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瓦雷利亚的书籍。
房间内,烛光在他银金色的发丝上跳动。
五个月前,这个私生子带着谦逊的态度敲响了他的房门,请求学习这门坦格利安的语言。
如今,他翻阅《龙之起源》的流畅程度,已经让柯尔文暗自惊叹。
“你的进步令人难以置信。”老学士终于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赞赏。
戴蒙抬起头,紫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
用着学会的古瓦雷利亚语:“这要感谢你的教导,大学士。”
柯尔文踱步到窗前,转身看着戴蒙问道,“为何如此你要执着于这门语言?”
年轻人合上厚重的典籍,羊皮纸发出轻微的沙响。“我想驯龙。”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老学士先是一愣,随即发出沙哑的笑声。“龙?”
他摇摇头,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挂在衣服上的学士项链,“那些传说中的生物已经消失了三十多年。”
戴蒙,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但它们可能还活着,不是吗?瓦雷利亚的典籍记载,巨龙能活最少百年。”
“即使龙还活着,”老学士谨慎地选择着词句。“孩子,你也不见得能驯服。”
戴蒙站起身,舒展着因久坐而僵硬的身体。“如果不去尝试,怎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红堡城墙上的钟声突然划破雨幕。低沉而庄严的钟声一下接一下,整整七响回荡在君临城上空。
“七声...”老学士脸色骤变,“陛下驾崩了?”
戴蒙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他望向窗外钟声传来的方向。“不,”他轻声说,“是贝妮拉夫人。”
五个月前天父节后,就一病不起,前几日随母亲探望时,祖母就已陷入昏迷。
阴雨笼罩下的君临城天鹅巷,贵族区,那一栋一栋房子窗户后,无数双眼睛正窥视着这场不寻常的骚动。
身着素袍的修女们、红堡的御林铁卫与骑士们在贝妮拉夫人的宅邸频繁进出,都城守备队的金袍子们也守卫在街道两旁。
贵族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猜测着。
宅邸内,御林铁卫队长伊蒙·坦格利安注视着静默修女们为遗体整理仪容。
贝妮拉·坦格利安夫人安详地躺在那里,黑色长袍上绣着的三头龙家徽依然栩栩如生。
“七神在上,埃林大人,请节哀。”
伊蒙声音低沉,望向一旁沉默站立的埃林·瓦列利安,这位海政大臣正凝视着相伴四十余载的妻子。
埃林的目光掠过妻子遗体那苍白的面容,思绪翻涌。
临终前,贝妮拉仍牵挂着坦格利安家族的未来。
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将向陛下请辞海政大臣之职,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令伊蒙瞳孔微缩。
“王国在多恩的战事不利,如今贝妮拉也...”埃林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们要当心了。”
“埃林大人,你应当明白自己对戴伦的重要性。”伊蒙急切劝阻。
但埃林心中早有决断,不久前,依伦娜带来的承诺犹在耳畔,只要保持中立,未来不仅将授予摄政首相之位,更会为他那两个私生子正名并赐予封地。
“我已经老了。”埃林叹息道。
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七神在上,我的姑姑!”
伊耿国王带着那满脸夸张的悲伤表情闯入,身后跟着戴伦王子、怀孕的奈丽诗王后及戴安娜等一众族人。
国王假意拭泪,眼底却闪烁喜悦。“她...走得安详吗?”
“很安详,陛下。”埃林违心作答。
伊耿庄重宣布:“我将为姑姑举行最隆重的坦格利安葬礼。”
戴伦王子凝视着祖母的遗容,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