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过后的三年
182征服年
维斯特洛
边疆地
森林深处,空地上的几个木屋存在着,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阳光。
空气里弥漫着松木和泥土的清新气息,偶尔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鸟鸣。
“阿雅,拿去烧了吧。”
氤氲的水汽中,少年慵懒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他并未回头,只是将手中那张已被阅尽的信纸,随意地递向身后。
烛光在湿润的空气里摇曳,映照着他浸在浴桶中的身躯。
戴蒙·黑火年仅十二,但骨架已然舒展宽阔,紧实的肌肉线条初显峥嵘,热水漫过他结实的胸膛,水面几乎难以容纳他修长的四肢。
他的身高也只比成年男子矮上微不足道的半个头。
银发少女菲雅·奥瑞安静默地上前,接过那封信件。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指尖无意间擦过少年温热的手背,她垂着眼,走到一旁的烛台边,将信纸一角凑近火焰。
跳跃的火光映亮她姣好的侧脸,也映亮了她那双湛蓝眼眸深处与年龄不符的野心与洞察的微光。
她一边看着纸张蜷曲、焦黑、化为灰烬,一边柔顺的轻声开口:“大人,听说这次国王召开了有史以来,维斯特洛最盛大的比武大会。”
浴桶中的戴蒙没有回应。他仰靠着桶壁,湿漉的金银长发如同熔化的白金,贴伏在他轮廓分明的额际与颈侧。
他的面容继承了坦格利安一脉的极致特征,却又糅合了某种锐利的野性。
颧骨高耸,下颌线条已然透出刀削般的坚决,褪去了少年的圆润,显出一种冷峻的俊美。
那双闻名遐迩的紫色眼眸此刻轻阖着,带着坦格利安血脉特有的疏离与傲慢。
菲雅放下烧尽的信件,轻手轻脚地回到他身后。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他湿漉的银发,指尖带着爱慕与试探,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试图带来些许舒适感。
她凝视着他放松的肩颈线条,声音放得更轻,几乎如同耳语:“这次,想怕是国王要召大人你前往君临…”
话未说完,她按摩的动作猛地顿住。
浴桶中的戴蒙睁开了眼睛,在那睫毛之间,竟闪过一抹极其短暂、却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微光。
菲雅的手指僵在半空,呼吸一窒,慌忙低下头,不敢再说。三年前,她见识过这双红眸的厉害。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那少年的背影传来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继续说,菲雅。”
菲雅吞咽了一下,喉间干涩,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是要合法化大人?你的身份吧?”
哗啦一声水响。
戴蒙转过身来,水流从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胸膛滑落。
他那双深邃的紫眸,牢牢盯着眼前的少女。水珠顺着他冷峻的脸颊滚落。
“怎么?”他问道,声音平缓,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这对你很重要吗?”
菲雅看着凝视她的戴蒙,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她所有小心思。
她脸上维持着镇定,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只是希望大人,会越来越好,我没有别的想法。”
戴蒙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令人窒息的一瞬,随即淡淡开口:“下去吧。”
菲雅如蒙大赦,又似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立刻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戴蒙看着她几乎是逃离的背影,眼中带着些许复杂。
这个比他小一岁的菲雅,确实漂亮,也从不掩饰她对自己的爱慕。
她确实很聪明,给了她不少金龙,凭借自己的关系,她在罗伊·培克的城堡收买了不少探子,如今整个边疆地的消息,他也能掌握不少。
但他现在需要的,是听话的情报员,而不是一个被爱河冲昏头脑、耍心机来试探他心事的少女。
他跨出浴桶,水珠沿着他初具规模却已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滚落。
他取过一旁柔软厚实的亚麻布巾,慢条斯理地擦干身体。
一边穿戴那质料上乘却款式简洁的衣杉,他一边再次想起伊耿四世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那封信上的交代。
要他秘密前往君临,参与这场比武大会前的盛大宴会。
届时,他那父亲将在七国公爵们面前,宣布他的身份,赐予他姓氏,完成合法化。
戴蒙系紧腰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合法化?他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姓氏。
他要的是证明自己足以配得上这一切,让那些不满戴伦的贵族们认为他能和戴伦分庭抗礼。
在维斯特洛贵族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真正的优秀绝非仅靠血统或一副好皮囊,那最多只能造就一个华丽的花瓶。
能真正赢得他们敬畏与追随的,从来都是实打实的个人武勇。
而戴伦,之所以被许多贵族暗中不满,除了他在多恩问题上的妥协,一定程度是因为他缺乏这种令人心折的武勇。
至于那些大公爵们,自己就与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他要完成坦格利安历代先王都未能完成的伟业,收服桀骜不驯的边疆地,碾碎多恩人的骄傲。
将整个富饶的河湾地彻底纳入王领,变成坦格利安王朝之下最稳固的基本盘。
至于那些自诩为青手后人、盘根错节的河湾贵族们,尤其是他想要灭绝的海塔尔…
他不在乎在这个过程中,河湾地会流多少血,死多少人。
这具身体还如此年轻,拥有无限的可能和漫长的时间。
他能做的,很多,很多。
他与父亲伊耿四世之间的秘密来信,都是通过罗伊·培克伯爵,转交给那些出身边疆地的御林铁卫传递的。
穿戴整齐的戴蒙走到悬挂在墙边的银镜前。镜中的少年身姿挺拔,银金长发披散,面容是惊心动魄的俊美。
他凝视着镜中自己那双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