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些人,沈母拉着江见晴,眉头微蹙,“晴晴,你是真想画画吗?”
“伯母,你放心吧,在家里我也一天画一幅画,没事的,您就放心吧。”
“那就行,千万别逞强,若是不开心、累了,你就随时停,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伯母。”
江见晴扬起笑容,点了点头。
沈砚深下了训,依旧第一时间就赶回家。
结果刚进院门,险些撞上一排摇晃的画纸。
沈砚深还下意识退回脚,可看到家属院门口挂着的门牌号。
没错啊!是他家啊!
沈母正打算让晴晴休息会,刚出灶房,就看到站在门口不肯进家门的儿子,“阿砚,愣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来?”
“快去洗洗,抓紧时间去休息,等饭好了,我再叫你。”
沈母说完,将注意力转到了江见晴身上。
“对了,阿砚,走路慢点,别撞到晴晴的画,有的还没晾干呢!你别毁了,那些可都是晴晴的心血,你猫着点走。”
沈砚深不理解,但看着院子里专注绘画的姑娘,少女袖口沾满斑斓颜料,阳光在江见晴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
男人弯腰从画像下绕过去,目光在某张画纸上停留一瞬,画中人的眼神像刀,和他记忆里牺牲的老排长重叠。
所以她究竟要给多少人描画像?
前有管乐琦、后有温乐珩,再过几天,是不是每人手里都得揣上一副她画的画像啊?
想到这生日礼物不是自己的专属,沈砚深就气愤。
深夜,沈砚深从洗漱房出来,看到的就是小姑娘还在奋力修复画像的景象。
这是打算画个通宵?沈砚深目光扫过旁边的画像,上面还有铅笔书写的编号。
窗内,江见晴突然停止了动作,沈砚深连忙闪到一旁,却只见她疲惫地闭上眼,嘴角还挂着笑,“总算结束了。”
月光落在她沾满颜料的衣襟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回了屋的沈砚深,是怎么都睡不着觉了。
好似自从上次执行完任务,回来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甚至每次他回来的路上,总能听到家属院婶子们的夸赞。
夸他眼光好,夸他有前途,夸他家出了个“神笔马良”...
沈砚深久久未能入睡,某个少女的身影总能准确地盘旋在自己脑海。
没办法,只能出去打算再冲个凉水澡。
路过少女的屋子时,男人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耳朵一动,便听到了小景奶声奶气地抱怨声。
“小姑,你很久都没有陪小景玩了。”
“小姑这段时间比较忙,等过段时间小姑就天天陪我们小景玩,好不好?”
“那也会给小景画画吗?你都给那个叔叔画了,小景也想要!”
江见晴被缠的没办法,想起这段时间忙着画画,都没有好好陪伴小景,心里闪过愧疚,“好~小姑答应你。”
“那个叔叔收了小姑的画,以后就不能再凶小姑了!要是再凶小姑,小景就揍他!”
江景说着,还不忘伸出胳膊在空中打了一套拳。
“噗嗤,”江见晴被小包子逗笑了,抬手压下小包子的胳膊,“不可以这样哦,这样是不对的。”
“而且,现在我们寄人篱下,不说小姑还得讨好人家,就算不讨好,那也不能动手呀!”
江景听到这话,垂下了眼睑,“对不起,小姑,等小景长大了,小景不让任何人欺负小姑。”
“好~那小姑等我们小景长大!”
沈砚深站在窗外,听着江见晴那句“寄人篱下”、“讨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本该痛快,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酸涩。
原来大小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
该死的,他还差点对她心软。
差点忘了,人的本性是最难改变的!
翌日,沈砚深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训练场。
“你们营长今天这是怎么了?早训也不能这样训吧?”
温乐珩混迹在人群中央,熟稔地打着拳。
温乐珩虽军职在政治处,但总想着有一天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可是人再有理想,也得对现实屈服。
他有晕血症,因此在训练场上只能强身健体。
但今天都过了下早训的时间,沈砚深迟迟都没有发话解散。
温乐珩盯着众望所归的眼神,亦步亦趋走到了还在疯狂跟自己作斗争的沈砚深面前。
“沈砚深,已经到了吃早餐的时间了,你再不解散,早上的训练就都熬不过去了。”
沈砚深重重地喘着粗气,回头吐出两个字,“解散。”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温乐珩从旁边拿过男人的水壶,拧开壶盖递给男人。
“没事,去吃饭吧。”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刚准备进食堂,就被叫住了。
“沈营长!”林微拿着一个铝制的饭盒,小跑着过来。
“林薇,你怎么又来了?”温乐珩站在沈砚深面前,阻隔着两人的身躯。
林薇看到温乐珩自然也是没好气,“关你什么事?”
林薇一个用力就将横隔在两人中间的‘柔弱书生’推至一旁,转而笑意盈盈,“沈营长,这是我娘做的荠菜包子,我娘知道你爱吃,特意让我给你送来的。”
林薇说完,打开铝制饭盒的盖子,盖子掀开,荠菜包子的香味就围绕在周围,温乐珩嗅了嗅鼻子,“我先尝尝。”
“啧!”林薇毫不客气地拍掉温乐珩的手,咬牙切齿威胁道,“你再不走,我就放血了!”
温乐珩一听,转身就进了食堂。
笑话,他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吗?
江见晴拿着饭盒来到部队食堂,就看到林薇和沈砚深相谈甚欢的画面。
所以他是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江见晴突然想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