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立刻去换一壶来。”
常恩不敢耽搁,赶忙转身就走。
走的时候还看了站在殿中的李知行一眼,随即又迅速将眼神收了回去,脚下不停。
“哼。”皇帝一拍桌子,扫了陆景翊一眼,“你也出去。”
“父皇!”陆景翊刚想说什么,在接触到皇帝的目光之后,只能将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殿内,只剩下了李知行和皇帝。
“知行,你还不知错吗?”皇帝将手边的密信统统都扔到了李知行的眼前。
这还是李知行第一次见到那些构陷郡王府谋反的证据。
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有十成十的像。
怪不得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郡王府确实是有谋反一事。
“你在皇城司,为朕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就这么点小手段,你都提防不了?”皇帝显然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李知行垂眸,知道皇帝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皇帝看着底下静默的人,眉头皱的更紧。
“皇上,此事既然都是因大皇子而起,那么,自然也就应当请大皇子来结束。”李知行仍旧没有抬头,却开了口,“牵连甚广,皇上应当也不想再追究太多,如果能够到大皇子这里结束,那么微臣觉得,皇上想要平衡的几方势力,都会满意。”
短短一句话,函盖了太多的内容。
皇帝的眼神一利。
果然,李知行什么都知道。
“除了老大,你觉得谁还和这件事情有关联?”皇帝继续追问。
“回禀皇上。”李知行终于跪了下来,但是声音更加低沉,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自从二皇子从南粤国回来之后,便与大皇子一直过从甚密,这一点,在皇城司递交陛下的密报中,也已经数次有所提及,所以,此事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陛下的心里应该比微臣更加清楚。”
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什么都不说清楚。
李知行自然知道,什么才是为臣之道。
“好了。”皇帝摆了摆手,“看来你虽然逃亡了这几日,但至少替朕办事的本事并没有退步。”
李知行漠然。
“但——”皇帝有一次开口,抬手敲了敲桌子,“有一件事,朕必须再次警告你,李知行,你替朕掌管皇城司,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只能够忠于朕一人,绝对不可以牵涉到党争之中,尤其是夺嫡之争,若是一旦让朕发现你有些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知道后果。”
“是,皇上。”李知行再次简单得应下。
“既然郡王府谋反的冤案已经查清,那么你的家眷们也就不必在诏狱里关着了,带着常恩去宣旨吧,把人放出来,朕也会给郡王府赏赐,全当安抚。”
“多谢皇上。”李知行机械性得拱手,随即转身退下。
端坐在高位上的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权衡利弊。
倒了一个陆承乾,他还可以接受,他绝对不会允许陆谦宜跟着陆承乾一起倒下去。
或许,在陆承乾出事之后,陆谦宜能够稍微安静一些。
若不然,他还有的是手段可以对付他们。
诏狱外,常公公很快便宣完了旨。
那些诏狱的看守们哪里还敢怠慢,立刻恭躬敬敬得把郡王府的家眷们都给请了出来。
“爹。”李知行走到老郡王的面前,看着他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因为没有在诏狱得到好的大夫治疔而变得虚弱的样子,顿时眼底闪过一道幽暗的火苗。
“哥哥!”李观月带着其他的女眷们也一起出来了,一见到李知行,顿时两眼泪水涟涟,就差直接冲过去抱住这个奖他们全家都救出来的兄长。
她就知道。
不管郡王府遇到了多大的事情,只要李知行还在外面,还活着,那么所有的事情就一定都能够有个转机。
“快点回去吧。”郡王妃扶着老郡王,看着这哭做一团的场面,实则还是担心老郡王的身体。
周围的仆妇们也都连连点头。
很快,他们的马车就带着他们回到了郡王府。
马车停下,郡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又将老郡王也一并扶了下来。
“知行。”老郡王的眼神虽然带着微微的浑浊,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案子查清楚了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答案,八九不离十。
李知行也没打算瞒着,“是陆承干和陆谦宜。”
第一个名字,大家都是已经有所准备的,但是第二个——
“真没想到,这二皇子平时看着是个挺和气的人,真的做起事情来,居然这般恶毒!”李观月狠狠得骂了一句。
老郡王连连摇头。
“三日后,便是针对陆承干的三司会审,等三司会审结束之后,这个案子,一定会有一个说法。”李知行扶着老郡王回了房间,最后禀报了一句。
老郡王叹了口气,微微摆了摆手,“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李知行颔首,转身告退。
然而——
就在他才走出老郡王房间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转身看,是郡王妃。
“知行,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曦尧的下落?”
郡王妃盯着李知行,在提到苏曦尧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担忧。
“她现在很安全。”
李知行并没有打算再瞒着郡王妃。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郡王妃的眼底,闪过一道希望的光芒。
不过,很快,她就看着李知行摇了摇头,将她仅剩的一点希望都带走了。
“等陆承干的事情了了,她就会再次回到贵妃的身边去做她的掌事宫女,这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你不必太过担心了。”
这还是第一次,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