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里,李知行才刚刚回到府中,就被管家告知,一直在自家院中养病的郡王要见他。
自从先前郡王府被诬陷谋反开始,郡王已经很少参与到朝堂的斗争之上了。
李知行走到父亲的院落之中,惊觉已经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未曾踏入了。
“父亲。”他站在外面,微微拱手。
王妃很快听见了声音出来迎接,看着李知行的表情,也有些复杂,最终还是在李知行走进去之前,拦住了他,飞快得说了一句,“郡王已经知道了你在为三殿下做事。”
那又如何呢?
甚至对于皇帝来说,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就是说明他已经默认了李知行的行为?
郡王这个时候再出面,难道真的是怕引火烧身么?
李知行走进房中。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休养,虽然郡王先前一度病重,但是现在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见过父亲。”李知行躬身行礼。
就在这个时候,床幔被掀开,一个玉枕头直接飞了出来。
“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还伴随着随后进来的君王妃的尖叫。
“王爷,这是怎么了?”郡王妃赶紧上前去看。
“你还有脸来向我请安?李知行,这么长时间里,你闷头在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想让整个郡王府的人都跟你一起完蛋!”郡王看着眼前的孩子,就象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一直以为,从一开始李知行来到京城,便是为了皇帝。
现在才知道,从头到尾,李知行都是为了表弟陆景翊。
想要让陆景翊登上帝位。
“父亲,你很清楚,如果不送陆景翊上去,其他任何一个人上去对于郡王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李知行眉目沉静。
他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
显然被李知行这样的态度给气到,郡王又开始剧烈得咳嗽起来。
“王爷,消消气。”
郡王妃也是十分无奈,明知道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总归,郡王还是要见一次李知行。
“李知行,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安安分分得当你的御史监正,不要在做其他多馀的事情,否则的话,皇帝若真是动了雷霆之怒,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郡王冷声警告,也懒得再跟自己的这个儿子掰扯下去,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李知行没有多做停留。
他们父子,原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郡王妃送了李知行出去,欲言又止。
李知行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放心,苏曦尧如今在贵妃娘娘身边,她生活得很好,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如此,我便放心了。”郡王妃也察觉到了李知行的态度变化,知道他对苏曦尧如今的感情大概率是真的,可惜,时过境迁,许多事情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大公子,郡王说那些话,也是为了整个郡王府考虑,还请你不要生你父亲的气,你要是有什么怨恨,大可以冲着我来。”
“没什么。”李知行摇头,“我母亲过世已有十年,这十年里,你在李家也算是谨小慎微,我没什么怨恨的。”
其实他早就知道。
不光他知道,李观月也知道。
许多的事情,其实都跟苏曦尧的母亲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年少时的他们总是需要找个人怨恨,不然的话,这一口气憋在心里,也不知如今的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可惜了无辜的郡王妃和苏曦尧,承受了那时候还不成熟的他们的怒火。
“多谢你。”李知行虽然还是叫不出那一句“娘亲”,不过明显态度已经改善了许多。
两人告别。
郡王妃回到房间里,见郡王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忙快步过去,将他扶住。
“你要拿什么?”郡王妃还以为郡王是需要什么东西。
结果,郡王一把握住了君王妃的手,“你觉得,他如此积极主动得帮着陆景翊那小子,真的完全只是为了那个小子么?”
“这——”郡王妃脸色一变,这些事情,从来不是她能够置喙的。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
“即便如今苏曦尧已经在皇后身边当掌事宫女,但这件事情,未必有如此容易便能够了结。”郡王摇了摇头,“要想个办法,彻底得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郡王妃一愣。
但是看着郡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郡王已经找到了办法。
只是这办法——
未必是什么好办法。
翌日,几个御史在朝堂上一同出列,启奏的奏本里,却又出现了一个惊天霹雳。
“禀皇上,微臣们日前收到一封匿名信件,这信件上头写着二皇子暗中与西南边境的几位将军有勾结,意图谋反,还给给位将军送去了不少礼物,就连二皇子半年前从西南回来,所带回来的各部落尽皆臣服的国信,也都是假的。”
“你们什么意思!”
几个是二皇子党羽的人忍不住便站出来破口大骂。
毕竟如今的陆谦宜正幽闭在府中,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为自己辩白的能力。
“陛下,证据在此,请您过目。”几个御史根本看都不看边上发难的人,而是直接将证据呈递了出来。
常恩公公看了眼皇帝,便走下去将那份证据接了过来,放到皇帝的手中。
皇帝随手翻阅了几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到最后,显然是看到了极为大逆不道的话,所以“砰——”得一声阖上了奏章,并且狠狠得拍了一下面前的金丝楠木桌子,“反了他了!”
地下所有的大臣赶忙都跪下,不管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
常恩注意到皇上的神情,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