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这一点,皇上应该很清楚。”
他帮着皇帝做那些行走在暗夜里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他根本就不可能能够成功完成那些任务。
这样的刀,自然是双刃的。
“如果朕一直不答应呢!”皇帝实在是恨极了李知行如今这嚣张的样子。
可是——
他也很清楚。
让李知行执掌皇城司那么多年,皇城司底下的人未必听他这个当皇帝的话,但是一定会听他们这位指挥使的话。
所以,皇帝觉得,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再和李知行一直僵持下去,所以刚刚的问题,他并没有期望得到李知行的回答。
结果,李知行还是回答他了。
“皇上不会一直都不答应,就象我先前所说的那样,只有一个晚上的机会,皇上,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不利于你的选择。”李知行顿了顿,又扫了一眼他放在几案上正在批阅的奏折,“还有,皇上,千里迢迢从西南调了人回来,用他的面具来嫁祸我,离间我和苏曦尧的关系,我实在是没想到堂堂的大夏皇帝,居然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其实这些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皇帝对上李知行的目光,“朕一直都十分欣赏你,即便你其实真心想要帮的是老三,都不要紧,至少你还是在为这个国家做事,可是李知行,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不用拿这些东西来道德绑架我。”李知行将手中的刀又往前送了一分,直逼皇帝的咽喉,“就一件事,立刻下旨,取消婚约。”
“不可能。”皇帝向来觉得只有他支配别人的份,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来支配他,“还有,李知行,你怕是忘了一件事。”
皇帝话音刚落,李知行便察觉到了身后又劲风袭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觉得后脑勺一痛,直接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诏狱里了。
他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明黄。
是皇帝,他就坐在前方不远处,显然就是在等着李知行醒过来。
“你”李知行看着他,双目圆睁。
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随后,李知行便看到了那个先前袭击他的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紫色的劲装,此刻就站在皇帝的身后。
“李大人,好久不见。”
此人,正是李知行先前的皇城司下属,两位副指挥使之一,也是被调去边境的其中一位。
先前,因为两位副指挥使都接到了密令,离开了他们原本驻扎的地方,所以李知行一时之间很难追查到到底是谁回到了京城。
不过现在,也不用追查了。
“沉溯回。”李知行认出了此人。
“李大人,我奉劝你一句,拿着皇上的俸禄,就应该为皇上的分忧,这一次是皇上法外开恩,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今天有这样逾越的举动,想必他现在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呵呵。”李知行并不认同沉溯回的话。
“我知道李大人先前就受了重伤一直都没有好,否则的话,就算是我再小心,你也不是毫无防备得这样被我暗算。”沉溯回倒是坦然,完全不因为李知行的不屑而生气,“可现实就是现实,你如今,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李大人还是想想如何求得皇上的原谅,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沉溯回这一通话,并没有引起李知行的任何反应。
皇帝看李知行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觉得有些难办。
他并不想要李知行的命。
可人,也不能就这样放了。
就在这时候,常恩走进来,在皇帝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
皇帝笑了一下,“李知行,你还真是好命,被送进诏狱的消息才散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有人来为你求情了。”
李知行一听,当即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并没有问是谁,他很了解这位皇帝陛下。
他不会说的,因为他想要看着李知行痛苦。
毕竟,李知行是“姑负”了他的信任。
沉溯回没有动,他依旧站在那里,两只眼睛都盯着李知行,生怕他有任何的异动。
身为皇城司的指挥使,李知行天然就有让手底下两位副指挥使畏惧的力量。
这不仅仅是因为武力值上的差距,更是心智和脑力上的差距。
而且,李知行留在京中多年,沉溯回觉得自己也刚刚不过才回到京城,若是在这个诏狱之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密道,让李知行跑了,那才是真的糟了。
诏狱外,苏曦尧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边,还跟着陆景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常恩听了小太监的禀报,于是先出来看看情况。
先前才看到苏曦尧一个人的时候,常恩还觉得要糟,但是在看到陆景翊之后,倒是放心了许多。
“常公公,表哥怎么样了?”
陆景翊知道苏曦尧担心,但是这个时候她来问又有些不合适,他便干脆直接问出了口。
“李大人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因为先前受的伤一直都还没有好,所以这一次才更容易受伤,而且被关在诏狱里,也是缺医少药的,想来这一次的伤,是没有这么快就能养好的了。”
常恩公公的话,让苏曦尧的眉头皱得更紧。
很快,皇帝便走了出来。
“参见父皇。”
“参见皇上。”
苏曦尧和陆景翊纷纷行礼。
皇帝摆了摆手。
“父皇,表哥也是情急之下才犯下大错,就请您看在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恕了他吧!”陆景翊开门见山。
“忠心耿耿?”皇帝笑了笑,视线落在陆景翊的身上,“他到底忠心的是谁,我想,你的心里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