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贵妃想了想从西南边境一直可以到京城,这一条路上可能能够被利用到的势力,说起来倒是的确有几个。
“到底是哪些还不好说,陆景翊登基的时候,自然是反对的声音越少越好,现在,贵妃娘娘,我们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李知行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已经失去了呼吸的皇帝的身上。
贵妃很快反应过来。
传位诏书——
“常恩。”李知行高声,将一直等侯在外头的常恩给喊了进来。
常恩先前听到里头久久没有动静,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但是真的进来之后,看到伺候了那么多年的皇帝最终还是这样轻易得就死了,未免也觉得有些感慨。
“李大人有何吩咐?”常恩对着李知行拱手。
“先前听你提起过,皇上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继承人,写下了诏书藏起来,是也不是?”李知行本就是皇城司出身,想要打听点这些消息,根本就不是难事。
别说常恩原本就不会隐瞒,就算是他想要隐瞒一些关键消息,李知行只怕是比他知道得更快、更多。
“是的。”常恩不敢怠慢,直接带着两个人就朝着寝殿另一侧的一扇门走去。
这扇门,直通御书房。
平日里,皇帝也是在御书房里批着奏折批累了,便直接通过这扇门来到寝殿休息。
御书房里,原本就掌着灯。
这里头还没有收拾,所以依旧是保留着刚刚刺客来袭的样子,兵荒马乱的。
常恩带着他们绕过地上的杯盘狼借,走到那一张御座之后。
御座之后是一面墙。
常恩抬手,在墙的某一个位置上敲了两下。
突然间,那墙面也就打开了,里头有一个盒子被机关送出来。
常恩拿起盒子,将盒子交到李知行的手里,“皇上先前所写的遗诏,就在这里。”
李知行翻开那诏书,在一目十行之后,他陡然变了脸色,眼底浮现出冰冷的讥嘲。
这皇帝还真是够敢写。
这诏书之中,宣布皇位要给到陆谦宜,也不过就几个字,剩下的字,字字句句都是在直指陆景翊和李知行是乱臣贼子,这俩狼狈为奸,等到陆谦宜登记为帝之后,让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除掉这两个人。
这诏书,看得贵妃也是脸色一变。
李知行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将手中的诏书递给了贵妃。
贵妃有点不敢置信得又看了一遍,再三确认了之后,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就是皇帝的手笔。
“他怎么可以这样!”
显然,贵妃在看到这个圣旨之前,完全没有想过陆景翊和李知行居然会被这样对待。
不管这两个人做过什么事情,对于皇帝来说,他们明明都是在为这个国家的子民在做事,可是在皇帝的眼中,只要不是为他做事,那么就是乱臣贼子。
这样的皇帝,真的是不要也罢。
贵妃攥紧了手中的圣旨。
即便李知行先前已经多次警告过她,让她知道皇帝根本就不象是表现出来得那样和善与为国为民那,可她始终都还是怀揣着一点点隐秘的希望。
毕竟,她嫁给这个男人,也已经这么多年了。
如果这个皇帝是一个如此虚伪的男人,那么这么多年,为了他的宠爱,而在后宫来来回回争斗了许久的女人们,也都象个笑话一般。
而现实,也的确是如此。
即便是在皇帝死后,她也依旧还在想办法,想着要除掉德妃。
“常恩公公,你守在陛下身边多年,应该对陛下的字十分熟悉吧?”李知行一开口,常恩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常恩立刻垂眸,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李大人也知道咱家自小就成为了太监送到宫里,哪里赶得上出身书香世家的李大人呢!”
这事,分明就是个烫手山芋。
李知行自然是不会接的,毕竟他出身郡王府,自小就是习武,文墨功夫也只是稍稍及格就可,现在要模仿皇帝的字迹,自然是做不到。
几个人就这样僵持在了边上。
还是贵妃最后站了出来,“本宫与陛下待的时间也不算短,既然两位的字都模仿得不好,那么就还是本宫来。”
说着,她在常恩的帮助下,很快就研磨好了专门的墨,取了皇帝平日里最常用的大狼毫来,蘸了朱色的墨水,大手一挥,这一篇能够让陆景翊登基的遗诏,也就洋洋洒洒得写完了。
常恩第一时间探头过来读了一遍,一边读一边点头,显然是相当认可贵妃这模仿字迹的能力。
很快,常恩将皇帝的玉玺也从格子里翻找出来,借由贵妃的手盖下去,那么这一封伪造的遗诏便也就完成了。
“贵妃娘娘,陛下已经龙驭宾天的事情,是否要让外头的人知道?”常恩知道隐瞒上一两天并不是一个太严重的问题,但若是时间长了,外头们的那些言官们可一个个都不好对付着呢,就算是身体抱恙,也得被拉起来批阅奏折。
“不必隐瞒。”贵妃胸有成竹。
“常恩公公,去召集外头的那些王孙公子们都来皇上的寝殿门口守着,到时候,贵妃娘娘再演一出戏,也就是了。”李知行一句话,就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的一切。
常恩明白李知行的意思,所以让那些王孙公子们都进入宫城之后,已经派了人去把他们的府邸都暗中围起来,若是真的有人察觉了什么端倪,想要离开宫城,这宫城的铜墙铁壁般的守卫,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没有人能够在李知行的算计下全身而退,尽管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
皇帝的寝殿外,有些王孙公子们家里住得离宫城近的,自然也都赶到了,每个人都是一脸愁容,就好似皇帝一旦出事,整个国家就会没有救世主一样。
贵妃从寝殿里出来,佯装抬手,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