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曙光。
在那辆尊贵又霸气的叶南弦专属迈巴赫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康令颐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率先打破沉默:“舒儿都同你讲了?”她目光直直盯着叶南弦,眼里藏着几分紧张与期许,似乎盼着兄长能知晓一切过往,又怕那些痛苦被再度撕开。
叶南弦脸色阴沉,回想起舒儿抽抽搭搭哭诉的模样,就满心窝火:“舒儿跟我说,回来这一路上,顾修寒哪壶不开提哪壶,突然讲起三年前那些破事。舒儿当场就变了脸色,连理都不想理他,到后面,小脾气彻底爆发出来。我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你和顾修寒之间,水远比我之前瞅见的要深。”他攥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为自己曾有的疏忽懊恼不已。
康令颐苦笑一声,眼中恨意翻涌:“那舒儿有没有告诉你后半截?当年,萧夙朝全然不顾情分,竟把我像弃子一样扔进那要命的剑阵里,我在剑阵中绝望等死,他却冷眼旁观。也是同一时间,温鸾心从前招惹的仇家寻仇来了,派人行刺她。顾修寒为护温鸾心,慌乱中竟扯住舒儿,生生把舒儿逼到前面,给温鸾心和林婉如挡刀。那场面,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一刀险险擦着灵根过去,就差三毫米啊,另一刀又恶狠狠地扎进了琵琶骨。就因为这场祸事,舒儿被阎王拽着在鬼门关遛了一圈,侥幸活下来,却落得个脉络堵塞、灵根溃散的惨状,一辈子都毁在他们手里了!”
康令颐半靠在迈巴赫柔软的座椅上,神色疲惫又透着股狠劲儿,眼神空洞得好似两口幽深枯井,往昔的痛苦如丝丝缕缕的雾气,不断从眼底氤氲而出。她缓了缓气息,才幽幽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朕当年跳崖,绝非意气用事,更不是单纯寻死。这其中藏着盘桓许久的算计,首要的,便是给萧夙朝埋下一颗忌惮的种子。只要他往后再生出迫害叶家的心思,脑海里就得被迫忆起朕当日跳崖的场景——被恶意构陷,孤立无援,满心悲戚却又决绝赴死。有这份刻骨铭心的警示在,叶家兴许还能有几分喘息的余地。”说罢,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微微闭了闭眼,片刻后,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再者,我的谪御扇呢?那可是我昔日费了好大周折才得来的,关键时候能当保命底牌,绝不能丢。”
叶南弦面色阴沉如水,方向盘被他攥得嘎吱作响,想到妹妹这些年遭受的苦难,心口就像堵了一团火:“在洛纭那儿呢。当时情况太乱,四处危机四伏,我思来想去,洛纭心思缜密又靠谱,交到她手上才最稳妥,还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生保管,想来那谪御扇正被她藏在安全之地,不会出岔子。”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却好似怎么也甩不掉过去的阴霾。康令颐沉默良久,才又轻声说道:“哥,光靠回忆震慑萧夙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得主动出击。如今舒儿身子垮了,这仇不能不报。萧夙朝四处搜罗修复灵物,我们不妨佯装合作,引他入局,趁机掏空他的家底,先治好舒儿。”
叶南弦狠狠点头,眼神中满是赞同与决绝:“就这么办!萧夙朝那混账,欠咱们的,必须加倍讨回来。顾修寒也别想置身事外,他把舒儿害成这样,我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等舒儿身子调养好,咱们再新账旧账一起算,让他们统统为曾经的恶行买单!”
车子朝着既定方向疾驰,扬起一路尘土,恰似他们汹涌难平的复仇之心,正向着那未知又充满变数的前路奔去,每一次引擎的轰鸣,都像是吹响战斗的号角,只等时机成熟,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康令颐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眼中的狠毒如同暗夜里闪烁的毒芒,毫无遮掩之意,那眼神好似能将眼前的空气都腐蚀出洞来。她身子前倾,声调冷硬又急切:“哥,没必要非得等舒儿彻底调养好身子,咱们隐忍得够久了!明天,你给冯宇他们放一天假,咱们直接杀去林家。”她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满腔的怨愤都凝聚在这一握之中。
叶南弦眉梢一挑,敏锐捕捉到妹妹不同寻常的急切,不禁疑惑发问:“明天?这么仓促,肯定事出有因,是不是洛纭给你递来什么关键物件了,让你连筹备的时间都不愿等?”他太了解康令颐了,若无十足底气,她绝不会这般不管不顾地要闯林家。
康令颐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寒意四溢:“可不就是当年的证据!这么多年,咱们被那群人踩在脚下,暗箭伤了一次又一次,全因拿不出实证。如今,证据到手,还能坐得住?咱们这一趟,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去问罪,理直气壮地把以前的旧账都翻出来找茬,非得把顾家那些伪善者的面皮狠狠撕下,让他们原形毕露!”她顿了顿,眼里燃起兴奋的火苗,“而且,我安插的眼线来报,明天顾家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在老宅,正是把他们一锅端的绝佳时机,绝不能错过!”
叶南弦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一抹畅快的笑意浮上嘴角,他潇洒利落地打了个响指:“ok!我也早盼着能把那些混账东西收拾一顿,明天,定要让顾家那帮家伙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欠的账迟早得加倍奉还!”说罢,他脚下油门一踩,车子朝着叶家方向风驰电掣,好似迫不及待要开启这场迟来的清算。
当康令颐与叶南弦风风火火地踏进叶家大门时,叶望舒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惬意得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咪。她已经换下了那身精致又束缚的礼服,卸妆后的脸蛋带着几分素净与纯真,松散的睡衣随意套在身上,双腿盘起,怀里稳稳当当地抱着一包薯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时不时往嘴里塞一片,嚼得嘎吱嘎吱响。
听到门口的动静,叶望舒扭头一看,见是姐姐回来了,立马丢开薯片,像个讨喜的小团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似的高喊了一声:“姐姐~”那软糯的腔调,任谁听了都得心尖发软。
康令颐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妹妹温暖又治愈的拥抱,或是几句贴心关怀,哪成想,叶望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