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出几点火星,“温鸾心生前当小三拆散你们,你为了她逼霜儿跳崖;如今人死了,你还能为了座衣冠冢打霜儿?”
龙涎宫的碎木片在烛火下泛着焦痕,萧夙朝跪坐在满地狼藉中,玄金蟒袍被血泥浸得板结。他望着太皇太后怀里的澹台凝霜,见她发间那根白发随呼吸轻颤,终于哑声开口:"孙儿打完就后悔了"
"你后悔?"太上皇抄起桌上的青铜镇纸,"哐当"砸在蟠龙塌残骸上,崩出的木屑擦过萧夙朝耳垂,"你问过霜儿没?她嫁给你这几年,后不后悔!"
"皇爷爷消消气,"萧夙朝膝行半步,指腹蹭过青砖上的血渍,"孙儿给她包饺子了,香菇鲜肉馅的"
"包个饺子就算哄?"太上皇的拐杖重重戳在他肩头,龙纹雕饰硌进肉里,"你当年在康铧宫墙下怎么跟霜儿承诺的?说娶了她就不让她掉一滴泪!"他转向落霜,"传旨下去:着太后即刻挪去先帝陵寝守灵,没朕的旨意,半步不许回京!"
太皇太后忽然按住太上皇扬起的拐杖,鎏金护甲在烛火下闪过冷光:"我瞧着,倒是咱们儿子对朝儿的影响太深了。"她望向萧夙朝的目光里带着痛惜,"你父皇当年"
"他爹就不是东西!"太上皇猛地甩开太皇太后的手,"眼睁睁看着你母亲被凤鸾国太子玷污,转头就把外头的女人往宫里带!"他想起旧事,胸口剧烈起伏,"薛柠语当年怎么熬过来的?咱们都看在眼里,你父皇也看在眼里!"
萧夙朝攥紧掌心的碎木片,指甲嵌进肉里:"皇爷爷"
"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太上皇的声音陡然拔高,"同样是糟糠妻,朕为你祖母打天下时,她背着药篓跟着朕爬雪山过草地!"他指向殿外的江山图,"朕打下天下,先扶着你祖母坐上帝位,你不是没看见!"
烛火被穿堂风卷得骤明骤暗,映着太上皇颤抖的白须:"到了你父皇这儿,接受不了妻子被玷污,就找别的女人风花雪月;到了你这儿,把糟糠妻逼到跳崖,追回来还为了个死人打她!你俩可真是亲父子!"
他忽然凑近萧夙朝,龙涎香混着药味扑在他脸上:"你父皇临死前跟你说什么了?"
"他"萧夙朝喉结滚动,想起先帝弥留时枯槁的手,"他让孙儿善待母后,说是他负了母后"
"他自己守不住家国,害得妻子被玷污!"太上皇抓起案头的墨锭砸在他胸口,"接受不了就把外头的贱婢带进宫!你呢?"他指着澹台凝霜腕间的月牙疤,"温鸾心做了什么?挑拨离间,让你给霜儿灌血毒!把她扔在剑阵里折磨!逼得她跳崖!"
萧夙朝猛地叩首在地,额头撞在碎木片上:"孙儿知错霜儿朕知错了"
"你母亲当年有整个薛家做后盾,"太皇太后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还不是被你父皇负了?如今霜儿有青云宗,有康铧皇室"她抚摸着澹台凝霜发间的银丝,"还不是被你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