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
林书棠的语气却是无比平静。
宋楹愣了好久。
他们想要在沈筠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一个林书棠本就不是一件易事,怎么可能还能带走一个孩子。
可那是师妹的孩子,她能放下孩子走吗?
一时之间,宋楹自认为有无数个理由去劝诫林书棠,将她叫醒。
可是却也清楚,天底下大概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服一个母亲离开自己的孩子。
“师兄,看见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当年的事情,是我连累了你。”林书棠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所以,不要管我了好吗?不要再让我背负上愧疚了好吗?”
她真的不能再把宋楹牵连进来。
他已经因为她废了一条嗓子,她不能再将他搅和到她和沈筠的这场孽缘中了。
无论未来他们之间会走到哪一步,林书棠都自觉有勇气承担一切后果。
她不要任何人为她牺牲。
“书棠,你不让师兄管你,是不是还在害怕当年的事情重演?你怕他对师兄下手,怕师兄无力招架。是吗?”
宋楹想得明白。
林书棠知道否认他也不会信,只是坚定了自己的话,“师兄,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生活。你走吧。”
“那位女施主就在这一间禅房。”
宋楹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小沙弥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似乎是在向什么人引路。
“多谢。”一道清润的嗓音随之响起。
林书棠看见窗牗油纸上倒映的挺拔身形,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
是沈筠!
林书棠骇得神魂惧散。
宋楹将手中的解药迅速塞进了林书棠的手中,示意给青黛服下。
转身借着屏风遮挡,晃进了正厅中摆放的高大佛像身后。
林书棠蹲下身来,将解药放进青黛的口中,确认她吞了下去,掐她的人中。
见效很快,青黛果不其然迷蒙着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夫人?”
林书棠故作沉了沉脸,“身子不舒服怎么还跟着我来,届时回程,是还要我伺候你吗?”
与此同时,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赶上了。
林书棠跳动的紊乱的心回落了几分。
闻声望去,房外的阳光如光柱一般争先恐后地射进,空气中翻飞的细碎尘埃被金光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林书棠抬眼在那一片幻彩的光影里,瞧见沈筠背对着阳光望过来的含着浅淡笑意的面孔。
眸子却暗沉地,毫无温度地,死死地盯着她。
……像过去每个她逃跑被抓到时他的模样。
林书棠艰难地咽了一气。
身子又开始有些止不住地发抖。
分明回忆已经模糊,可是身体上的反应却像是要烙印永恒。
青年身姿颀长,朗目疏眉,朝着她走过来的每一步,林书棠却都觉得他像是踩在自己的胸口上,如阴间勾魂索命的恶鬼。
一寸寸收紧缠绕她身体的铁链,一点点蚕食她生活的缝隙。
“你怎么来了?”
林书棠拼尽了全力站起身来,勉强让自己笑了笑,尽量用着平稳的声线。
沈筠歪着头看她,指背轻抚了抚她苍白的面色,垂下来的眼睑辨不太清情绪。
“雾隐山和西鹜山离得近,我来看看。”沈筠随意道。
不是得了消息来抓她。
林书棠松了一口气。
可眼前猝然出现沈筠放大了数倍的脸!
他弯下了腰来,几乎是与她贴面相对,黑漆漆的眼眸如同某种死物一般直直凝视着她。
林书棠被吓得差点尖叫,可沈筠动作很快,掌着她的后脑迫近,林书棠半点后退都没法做到。
她听见沈筠用一种近乎扭曲的,却又诡异平静的异常的嗓音道,“我听说,宋楹在法华寺修葺佛像。”
林书棠惊得天灵盖都要飞了出去。
沈筠看着她,嘴角渐渐蜿蜒出一抹愉悦兴奋的弧度,慢悠悠的语调像是拉长了无数个世纪,“阿棠,有见到他吗?”
房内安静得异常,林书棠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冲出胸膛。
青黛早在沈筠进来时就很有眼力见儿地离开了,此刻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不对,还有一个人。
就在佛像后!
林书棠克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去往那里瞟,她重新抬眼看着沈筠,“是吗?我不知道。”
“雾隐山这么多座寺庙,他偏生在法华寺修葺佛像,玉京城内护国寺威望最盛,阿棠也选了法华寺呢。”
沈筠语气轻幽幽的,他又笑,“是心有灵犀吗?还是……”
“沈筠!纳福被应是开好光了,我们去看看吧。”林书棠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她得赶紧走。
沈筠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着往隔断上的木桩上压。
“不急。”他垂眼瞧着林书棠白一阵红一阵的脸颊,轻捧起她的下颌,“我们还有时间做些别的。”
他低头要吻上去。
“沈筠,这是在佛寺!”林书棠偏头推开他,简直不可置信沈筠要在佛门重地对她做这种事。
这简直是个疯子!
沈筠掰过她的下巴,盯着她因为惊惧而剧烈喘息的红唇看。
内里的粉舌软糯,他轻易勾着,就能滑出一片水来,喉间发出呜咽的很好听的声音。
可这张嘴,却总是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
还是应该堵着最好。
用舌头,或者用旁的什么……
“放心,我们是夫妻。神佛不会怪罪。”
沈筠低头,缠绵地描摹她的唇形,伸出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循循渐进,吻得温柔又细致。
她很不配合,一直在躲,可在沈筠的攻势下,双腿轻易就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