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长老双眼精光一闪。
突然,凌川只感觉周身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如山岳。
他本能地想要运转灵力抵抗,却惊骇地发现,体内奔腾的力量象是陷入了无尽的泥沼,运行迟滞无比,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眼中的世界也彻底变了模样。
原本晴朗的天空和周围的草木亭台尽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比压抑的暗银色空间。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冰冷刺骨的锐利之意。
空气不再流动,仿佛被绝对的力量镇压。
而在这片暗银领域的正中心,赵长老静静矗立。
他身形未变,却仿佛无限高大,成为了这片领域唯一的主宰。
他手中并无长枪,但整个领域,就是他意志的延伸,是他枪意的极致显化!
“这便是…枪域?”凌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灵魂都在颤栗。
他感觉自己就象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复。
就在他几乎要窒息崩溃的刹那,所有异象又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
赵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平和却带着无尽的威严:“此即枪域,域之范围内,我便是主宰!”
“每个人的枪域皆不相同,与自身枪意息息相关。”
“你的裁决枪意若成域……老夫都无法想象那会是何等景象。”
赵长老语气复杂,“或许是审判之域,或许是裁决牢笼……但无疑,其威力必将惊世骇俗!”
之后,赵长老告诉凌川要不断以战养意,以信念淬意,更需感悟天地,明辨己心,方能使之不断成长。
简单来说,就是让他以后不断裁决他认为的罪恶,同时也要感悟天地的裁决是怎样的。
“裁决你认为的罪恶,就是在强化你的信念,领悟裁决之意的精髓,同时让你的枪意更加强大。”
凌川认真聆听,将这些话铭记于心。
之后,赵长老又传授了他一些如何感悟天地,如何查找凝聚枪域的契机。
他毫无保留,将自己毕生对枪道的理解倾囊相授。
凌川如饥似渴地听着,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印在脑海之中。
他知道,这是无比宝贵的经验,将为他未来的枪道之路指明方向。
这一番教导,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夕阳西下,凌川才恍然惊醒,连忙告罪,言及与师兄有约。
赵长老意犹未尽地摆摆手:去吧,枪道漫漫,老夫期待看到你裁决枪域展开的那一天。”
凌川深深一拜:“弟子谨记长老教悔!”
辞别赵长老,凌川驾驭雷光,飞向自己在雷峰的洞府。
夕阳已将雷峰镀上一层暖金色,峰间流窜的电蛇也显得温柔了几分。
然而,还未接近洞府,他的目光便是一凝。
洞府外,一道窈窕的倩影正静静伫立。
她一袭内门弟子的青色法衣,却难掩其玲胧身段。
青丝如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绾住,几缕碎发垂落颈侧,更添几分柔美。
夕阳的馀晖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垂下,似乎正望着地上的石头。
不是谭雪师姐,又是何人?
凌川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心向大道,路途漫长且凶险,实不愿也不懂该如何处置这份柔情。
他落于地面,脸上已自然而然地漾起温和笑意,快步走了过去:“师姐?好久不见了。”
谭雪似被惊醒,蓦然抬头。
看到凌川的瞬间,她那如秋水般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璀灿的光彩,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她快步迎上几步,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不知是否是两年多未见的错觉,凌川觉得师姐似乎……更显风韵了些。
法衣之下,身段曲线愈发玲胧有致,尤其是胸前,鼓鼓囊囊的,将法衣撑起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周身灵力流转圆融,筑基初期的气息十分凝练扎实,显然这两年多也未曾有丝毫懈迨。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谭雪微微扬起下巴,故意板起俏脸,只是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出卖了她。
“某个没良心的师弟回来了,不去寻师姐,难道还指望师姐在洞府里枯坐,等你大驾光临不成?”
她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娇嗔,听得凌川心中微荡。
凌川连忙喊冤:“师姐这可错怪我了!”
“我这才刚回宗门,连洞府门都没进,第一时间就去拜见了师尊,后又去枪峰拜见赵长老。”
“本想等一切处理完,明日便去寻师姐的,谁曾想师姐神通广大,竟先一步在此等侯了。”
他话语流畅,眼神诚恳,倒真象是被冤枉了一般。
谭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宛若冰雪初融,春花绽放。
她当然知道凌川回来必定诸事繁忙,先拜见师长是正理。
但她就是想他了,忍不住就想第一时间见到他,所以便来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要来找我。”她嗔怪地白了凌川一眼,那一眼的风情,让夕阳都黯然失色。
她仔细看着凌川,两年多的时间变化真大。
凌川面容更加俊朗,线条分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色偏淡却显得坚毅。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锋芒,让他看起来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感知凌川的修为时,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心底深处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筑基后期……那凝实厚重,远非同阶可比的气息,做不得假。
这才两年啊……他从筑基初期,一路飙升到了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