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这些宝物大多光芒显得有些萎靡,它们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方式,持续不断地向着下方的池子输送着精纯的能量流。
仿佛百川归海,这些能量流导入池中,交融、沉淀、压缩……最终,在池底,凝结成了一枚枚通体透明的源晶!
粗略看去,池中已然凝结成型的源晶,约有数十枚之多,它们如同星辰般在池底沉浮,散发着诱人的本源波动。
“原来如此……”凌川心中恍然,“这源晶,原来是这么来的。”
就在这时,他感知到天妖殿内,有几道妖气降临,应该是那些前来查看情况的妖族!
他不再迟疑,立刻动手。
首先是将那些悬浮着,能量损耗不小的天材地宝一一取下,迅速封入特制玉盒。
这些宝物虽能量有损,但底子仍在,依旧是难得的资源。
他大手一挥,一股柔和的灵力包裹住池底所有的源晶,如同星河倒卷。
数十枚源晶瞬间脱离池水,被他精准地摄入早已准备好的玉匣之中。
几乎在他收起最后一枚源晶时,那池中的奇异液体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光芒彻底熄灭,变得浑浊不堪,再无丝毫灵性。
中央那块巨大的龙头骨碎片,似乎也变得更加灰败,仿佛最后的生机也被抽离,随之破碎。
而此刻,凌川隐匿身形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龙首峰。
他身形几个闪铄,便出现在数里外一座可以俯瞰天妖殿废墟的山涯之上。
此刻天妖殿内,数十道妖气便已抵达。
来的妖族形态各异,有翎羽凌乱的禽妖,有庞大身形的走兽,甚至还有几位气息在金丹中期的妖族长老。
它们原本带着焦急与一丝侥幸,但当它们真正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无边的绝望。
巍峨宏伟的天妖殿主殿,已然坍塌大半,只剩下断壁残垣,深深的剑壑纵横交错,残留的凌厉剑意让空气都带着切割感。
曾经妖气冲霄的圣地,此刻死寂得如同鬼域,浓郁的毁灭气息尚未完全散去。
“不……不可能!”一头体表覆盖着岩石甲胄的犀牛妖发出沉闷而痛苦的咆哮,它巨大的蹄子踩在焦土上,发出咚咚的巨响。
“殿主!金翎使者!牛夯大人!你们在哪?!”
一只羽翼染血的青羽鹰妖盘旋在空中,发出凄厉的悲鸣,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上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一位苍老的树妖长老跟跄着走到原本主殿的位置,伸出枯藤般的手触摸着那光滑如镜,被剑气切割过的断面,老泪纵横:“殿主的气息……消失了!”
悲愤、绝望、不甘、仇恨……种种情绪在这些妖族之中蔓延。
它们对着废墟嘶吼,对着苍穹质问,有的捶胸顿足,有的匍匐在地,发出压抑的呜咽。
整个天妖殿废墟上空,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壮与凄凉。
凌川立于山涯,沉默地注视着下方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听着那一声声饱含血泪的呼喊,目光平静无波,但内心深处,并非全无波澜。
山风吹动他的青衫,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妖族的悲歌伴奏。
他静静地站立了许久,眼神从最初的复杂,渐渐变得如同古井深潭,坚定而清澈。
“风雪临身,休怪天地严寒。”
“世间万般悲怆事,无非弱小与强权。”
他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遁光,朝着小世界外围局域飞去。
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待大比结束。
很快,他在一片相对平静,灵气稀薄的荒漠边缘停下。
开辟了一座简易的洞府,设下隐匿阵法后,他开始静坐调息。
期间,他取出了一枚源晶,尝试融合。
果然,肉身金丹后,融合起来顺畅了许多,虽然依旧伴随着剧烈的痛苦,但已在他强大的意志和肉身掌控力承受范围内。
“不知融合上限是多少……”
凌川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似乎还未到达极限。
时间在静修中缓缓流逝。
幽闭的洞府中,凌川周身闪铄着暗金色的雷霆,将他映照得须发皆张。
正在打磨灵力的凌川,心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眼。
一股浩瀚、磅礴、无法抗拒的伟岸力量,如同潮水般瞬间笼罩了整个小世界!
天空之中,风云倒卷,一个巨大无比的混沌旋涡缓缓成型,散发出强大的吸力。
“时间到了。”凌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撤去了洞府的禁制。
他感受到那股力量并非针对某个个体,而是复盖性的传送之力,他放松身心,不再抵抗。
下一刻,一道粗大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将他彻底笼罩。
天枢城上空。
那面巨大的灵璧,此刻所有的名字都已定格。
凌川的名字,以绝对优势高居榜首,其后那深邃暗血的红色光柱,刺目无比。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灵璧和小世界入口处。
忽然,入口处的混沌旋涡剧烈波动起来!
一道道身影,被柔和的白光包裹着,如同下饺子一般,从旋涡中被传送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中央特意清出的上空。
这些弟子,大多衣衫褴缕,气息萎靡。
而当凌川的身影随着白光出现时,整个广场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哗然!
他依旧是那身青衫,纤尘不染,气息沉静内敛,如同深潭古井。
与其他狼狈的弟子相比,他显得格格不入,卓尔不群。
更重要的是,他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以及那双开阖之间仿佛有雷霆闪铄的眼眸,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看!是凌川!”
“他出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