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欺负我胜利哥的儿子?!汉东的谁?叫什么名字?!”
李天翔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在小小的客厅里轰然炸响。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对着话筒就咆哮起来:“我这就带警卫连过去,把他给抓来!”
这份不计后果的暴怒,源于李家对祁家那份刻在骨子里、历经两代人血火考验的忠诚与感激。
平心而论,小时候的李天翔,对“祁家”这两个字,是有些本能抗拒的。
因为母亲杨秀琴,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把他们兄弟几个叫到跟前,不厌其烦地念叨。
“你们要记住,要懂得感恩!咱们老李家欠老祁家的恩情!”
“没有祁司令就没有你们的爹,没有你们的娘,没有我们俩就更没有你们!”
“祁司令不止一次救过你们爹的命!你们长大了,要是有出息,就得把这份恩情还上!为了老祁家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得给我上!”
年少的李天翔听多了,只觉得叛逆反感。
可随着年岁渐长,他亲眼看到,那些与父亲平级,甚至比父亲级别还高的将军们,在一次又一次的风波中悄无声息地倒下。
唯有他的父亲,还有丁叔叔、孔叔叔、楚叔叔他们却总能安然无恙。
李天翔渐渐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远在京城,那位如同定海神针般的祁司令,祁伯伯。
因为有他的庇护,脾气火爆的父亲,还有丁叔叔他们才能躲过一次次劫难。
后来,他更是听母亲说起,当年有一个天大的机缘摆在祁伯伯面前,所有人都认为是天赐良机,板上钉钉的晋升,唯独祁伯伯直接拒绝,毫不贪恋。
几年后,风云突变。
那所谓的“机缘”,变成了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当初的得利者身死道消。
从那一刻起,李天翔开始疯狂地查找关于祁振邦的一切事迹。
了解得越深,他心中的崇拜也就越深。
李天翔发现,这位祁司令祁伯伯不仅是战场上所向披靡、未尝一败的不败战神。
更是一位有着洞穿世事慧眼的政治家。
不拉帮,不结派,只坚守着一个军人的本分。
正因如此,他在军中、在民间、在高层,都有着近乎完美的口碑。
没有人敢动他,更没有人能动他。
因为动他的后果不堪想象,胜负难料。
他自己屹立不倒,自然就能护住自己麾下旧部的周全。
想通了这一切,李天翔追随父辈的足迹,毅然参军。
在军中,他与祁伯伯的儿子祁胜利,一如他们的父辈一般,成了惺惺相惜的战友,兄弟。
俩人一起提干,一起上军校,一起奔赴南疆的丛林,甚至一起带着敢死队,在枪林弹雨中为对方挡过子弹。
这份延续了两代人的“过命”交情,才是他此刻暴怒的真正根源。
看着儿子暴跳如雷的模样,李云龙咧开嘴笑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老婆秀琴得意道:“看到没,不愧是咱老李的种!知恩图报,没有忘本!”
秀琴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儿子的表现没给他们夫妇丢脸。
随即,李云龙脸色一板,对着李天翔骂道:“把电话给我挂了!咋咋呼呼的象什么样子!”
“让你去汉东,是去给小炜镇场子,不是让你去抓人!记住,去了汉东之后,不要轻举妄动,给我安分一点!关键时候,你要站出来,给小炜撑腰!让他知道,他背后有人!”
“还有,这一次去汉东的不止你一个,老师长的女婿,还有老师长堪比亲闺女的忆征都会下去。”
“有事,你们仨要商量着来,你小子只会打仗,高手段搞政治差的太远,所以要听他俩的话!”
“记住,但凡……”
李天翔少见的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聆听,时不时点头。
……
京城,西郊别墅。
陈玉梅和祁红英姑嫂二人,在得知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全盘安排后,心中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此刻,姑嫂二人倒象两个准备看好戏的观众,跃跃欲试,准备看即将在汉东上演的大戏。
傍晚时分,祁振邦和祁胜利父子二人,一脸疲惫地从外面回来。
显然,爷俩都开了一整天的会,会议内容也应该差不多,都和北方邻居有关。
刚一进家门,祁振邦看到儿媳妇和女儿都在,便点了点头。
“看来,你妈都跟你们说了。小炜的事,就让他……”
话还没说完。
“我回来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祁同炜毫无征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客厅里齐聚一堂的家人,他竟象个没事人一样,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哟,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人这么全?就差小姑父和忆征姑姑了。”
这句话,差点把特意为他从外地星夜赶来的亲妈和姑姑给当场气死。
俩人大老远从西南和汉江连夜跑京城告状,结果当事人一点反应没有。
祁振邦看着孙子云淡风轻的表情也乐了,打趣道:“怎么?听说分配去了乡下,你好象还挺开心?”
祁同炜一脸的理所当然。
“开心谈不上。不过我服从组织分配。”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全都愣住。
什么情况?
这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在说反话?
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个堂堂的重点大学研究生,被分到鸟不拉屎的乡下司法所当助理,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当姑姑的祁红英第一个忍不住,她又气又心疼,嗔怒道:“小炜!你别胡说!别跟我们说气话!”
“有爷爷奶奶、你爸你妈,还有你姑我都在,肯定不能让你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