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力被她说的心虚地再挤不出一句话来,好半晌,他又十分不满地小声哼哼一声:“说得好像全是我得了好处一样,你可是拿了大头的……”
“你再说?”刘氏撑着粗大的腰,怒目横眉,仿佛他再说上一句,便会扑上去撕碎了他。
胡大力畏惧地往后退退。
刘氏这才变了脸,收了怒,作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我这也不是没有法子么?你想想,万一阿珠没收住,跑了出来呢?又让她晓得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你敢拿自己的命去赌么?”
胡大力闻言,凝重起来,一时没了主意。
“你便听我的。”刘氏怂恿道:“晚些时候趁着大哥他们从寺里回去,就暗暗将阿珠拿回来,再去找个高人将她……”
胡大力起初还认真思索着,听到这里,立刻又缩起了头,于是赶紧装模作样地摆摆手,一面不在意地说,一面往外走:“请高人?我们吃饭的钱都没有,哪有这个钱?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是不晓得怎么做的,也管不着这许多了,唉。”
刘氏冷笑地望着他离开,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想到儿子阿福,刘氏干脆狠下心来,将咬一牙。
他不敢去,她自己去就是!
刘氏有了主意,将屋门掩上,又去找到阿福,交代他自己玩着,饿了锅里还留了早上剩的粥,便独自朝普渡寺庙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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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寺。
荒州容易旱,因此是信奉极杂乱的,不但有河伯、什么寺啊、庙啊、观啊、庵啊一大堆,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至少有百来个,而荒州城里便有一个普渡寺,这处普渡寺修得还算规整,里面有个德高年百的老主持,带着一堆小和尚修行,附近一些富户常年都会按时拨捐出钱来,让这些道士和尚诵经,逢上大日子里还会设坛讲法,临近几个庄户人家平时都会来此上香祈福,很是热闹。
今日不是什么大日子,寺里倒还没什么人。
只有老态龙钟的主持日常带着小和尚们盘坐在大殿里做功课,静穆诵着《心经》,魏姻和胡家人走进来的时候,正听到“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一句。
阿珠已经被陆魂放进了胡大田置来的一个黑漆白瓷骨瓮里,由胡大田捧着送到大殿下面的佛前座下,专门供奉的一个地方。
有小沙弥捧来一盏海灯,连同骨瓮一起供着。
刘氏来寺中时,刚好已经点上了灯,胡大田看她来了还诧异了下。
刘氏说:“到底是侄女,怎么着也要来看一眼。”
胡大田听了这话一点没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刘氏胡大力夫妇到底有点心,倒很是高兴了一下。
阿狼和阿玉偷偷觑了对方一眼,却皱起眉头。
魏姻站在这两个孩子身后,在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时候,也跟着打量他们两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