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无欺猛然抬头,浑浊的老眼直勾勾的看着曹泽。
“你是什么意思?”
曹泽异常淡定,“这几日,我无意中发现,有人在邯郸暗中调查和氏璧的下落,我想得到和氏璧,献给赵王,加官进爵,公良先生可懂?”
他过来这里,既是打听朝会的事儿,也是想通过公良无欺,给鹦歌加点压力,顺便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找到和氏璧的线索和下落。
公良无欺看着价值百金的金票,吞了吞口水,“公子愿意付出多少?”
“你开个价。”
“一千金币?”
“没问题啊。”
“真的?”
公孙无欺的声音变了几个调子,他收敛那么多钱,也还没到一千金。
要知道,平时君王赏赐有功大臣,一般也不过百枚金币,相当于百斤金饼子,千两黄金而已。
可见金币的含金量。
公良无欺此时都自觉,价值一万两黄金的一千枚金币,让他当面背叛姬无夜,抽他两巴掌都行。
现在想想,鹦歌扔给他的一百枚金币,还装作他赚大的样子,实在小气寒酸的很,和他打发那些他收养的孤儿叫花子似的。
人家定金都一百金,还不二话。
这是金主,这是财神啊!
曹泽淡笑道:“真不真,假不假,这金票,公良先生大可以拿走去铁血盟兑换。不过我时间有限,要在一个月内,确定和氏璧的下落,能做到吗?”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作为邯郸的地头蛇,外加姬无夜在背后的支持,兴许能够查到和氏璧的线索。
离舞这一百金票的私房钱,就当他用来投资了。
公良无欺想了一会儿,咬牙道:“干了!”
关于和氏璧的下落,他已经有了一点点眉头,还需要排查确定线索的真假,一个月的时间,大概差不多够用。
等会儿他就派人去调查曹泽的底细,看看是得罪鹦歌姬无夜,还是近在眼前的曹泽。
最好能一鱼两吃,他既要还要!
曹泽见公良无欺老头子打上了鸡血,笑的莫名。
又闲聊几许,只知道当初消失的和氏璧,也许和廉颇有一点关系,但廉颇已经客死楚国,无法追查,只能看看旧府中的有无。
“那么……合作愉快。”
“嘿,合作愉快!”
曹泽离开无欺草堂后,公良无欺激动地搓了搓手,思来想去,这事儿万万不能让鹦歌知道,否则定会挖了他的眼珠子给姬无夜泡酒。
“飞蝗,和我去一趟城南的猛虎帮!”
一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单膝跪地道:“主人,城北的狗熊帮现在正和猛虎帮火拼,这个时候很危险。”
公良无欺快速眨眨老眼,“打听清楚了没,他们为什么火拼?”
邯郸的地下帮派,能上的台面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城北的狗熊帮,一个是城南的猛虎帮。
狗熊帮背后是韩仓和郭开。
猛虎帮背后倒是没有人,不过帮主却是曾经的假相国廉颇的独孙。
飞蝗道:“狗熊帮为了庆祝郭开被擢升相国,去了猛虎帮的地盘找晦气。”
公良无欺一听,转身回了草屋,“那算了。”
郭开擢升为相国,背靠郭开的狗熊帮他惹不起。
关于廉颇独孙的事儿,只能先放放,希望别被那熊大弄死。
曹泽哼着小曲儿,走在邯郸热闹的大街上。
欣赏着两旁林立的舞坊阁楼上的俏姑娘,听着欢快的乐声,那叫一个美滋滋。
难怪历史上记载赵偃,在没有当上赵王前,那么喜欢带着郭开在市井中寻欢作乐。
赵王好市井,简单五个字,就说明了邯郸城内不简单,繁华得很。
如果没有看到眼前大煞风景的一幕就更好了。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李牧之孙李左车,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在一处舞坊阁楼下,正深情款款的对着一位妙龄女子念着他的曹兄给他写的词句。
那位阁楼上的姑娘,明显被打动了,含情凝涕和李左车对视。
曹泽一拍脑门,这小子也太张扬了吧?
不是一直说怕他爷爷吊打他吗?
这也太简直了……
然而,未等曹泽绕路溜走,眼尖的李左车直接和那姑娘说了拜拜,兴奋的跑到曹泽面前,惹得被撩的姑娘气的直跺脚,舞也不跳了,直接回舞坊去了。
“曹兄,我悟了!”
李左车有些手舞足蹈道。
曹泽退后一步,警剔道:“你悟啥了?”
李左车振振衣服,慷慨陈词道:“曹兄说过,‘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及‘得不到的永远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经过小弟一晚上的苦思冥想,终于开悟!”
曹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呢?”
李左车哈哈一笑,“然后我就出来了。”
“兵法有云,计策好用否,需以实战而行之。”
“于是我就在开市之后,就找了十几家人气不错的舞坊,拿着曹兄给小弟写的情诗,挨个尝试。”
“曹兄,知道不?我嘞个去!这就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真特么就是得不到的在骚动,我这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曹泽一脸惊恐道:“你没把我说出去吧?”
“必须得啊!这是曹兄写的,小弟怎么可能占为己有!”
“小弟现在对曹兄的敬仰之情,如滔滔黄河之水!曹兄就是爱情中的情圣,就是感情中的至圣先师孔子!”
“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是小弟一生要追随的贤者!”
“曹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李左车庄重地对曹泽躬身施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