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他一人下来,所谋为何?”他环顾周遭,见无人留意,遂缓声道:“我且冒昧臆度圣意,怕是皇上就是心里不认同太师之言,又不好明说,怕伤了太师颜面,才留了袁大人再议。毕竟袁大人乃圣上侍读,自小相伴到大,皇上虽平日对其貌似尔尔,但心中所器,却不可度量。”
随景序深以为然,心中怒气也渐平静了下来,他对着时言深做了一拜:“多谢大人今日良言相告,随某感怀不尽。”
时言忙扶住他的手:“大人何太谦此,我也不过是一己拙言罢了。都为同朝为官之人,我也只是不忍看大人遇挫,才妄加愚劝。”
御书房内的宫人尽被遣了出去,二人也不再拘礼,双双坐在了榻座上。公西韫直问道:“近来斡难兀惕动向如何?”
袁政也不避讳,如实回道:“斡难兀惕本就大有与我朝交好之意,今羌奚之事一出,斡难兀惕愈加热切。据臣所闻,那尔格图大汗已派使臣来朝大靖。”
“你如何看?”公西韫亦知此事,眉宇紧紧蹙起。
“依臣看,那尔格图此举诚心是有,但究竟有几分,却未可知量。斡难兀惕在我朝立国之时曾与北邻伊库尔并为一朝,但后来老酋王逝后,子孙争执,才分成了两国。斡难兀惕被我朝与伊库尔夹于中间,而又与伊库尔仇(qiu)雠(chou)相对,那尔格图恐是怕伊库尔若如昔日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之举,与我朝联合,会给其带来灭国之灾。”
公西韫不置可否,他敲了敲案几:“你说得不错,斡难兀惕其心昭然。但如今到底是他倾意与大靖交好,且北海才定,羌奚又生事端,倒是不好相拒。”他沉思半晌,从榻上起身道:“也罢,使臣还未到,且看那尔格图之意如何,再做决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