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奉上,以明我斡难兀惕与大靖结交之诚意。”
而他说话之人,正是面上持疤的那位。见楚格此言,他点点头,利落地掀起裘袍,从腰间抽出宝刀,双手捧刀上前:“此刀是我国相主伊桑·布图鲁爱刀,曾多次救相主于危难之中,饮过北域三十六位酋主的血,受兀惕子民神仰,今日将此献与陛下。”
殿中人见此,神色各异。有武官按耐不住要拍案而起,却被一旁人止了住。而此时殿门已关,门前侍卫并不知殿内情形,若知晓了,恐怕早已惶若变天。
公西韫轻轻一哂,眼神并未看向阶前奉剑之人:“相主好本事,能掩了我大靖侍卫的耳目。不过,既是相主心爱之物,朕又何必横刀夺爱。相主且收好罢。”
翡翠玉的扳指扣在龙椅的扶手上,发出磴磴的声音。“数十年前,一帮异族之士在剿削瓦那尔部落后继又来到了靖朝边城云中一带,士气高昂之下又掳了我大靖千余人与相主邀功。守城将军领兵殊死抵抗,却被相主斩于马下。相主脸上的疤痕,想必就是那时所留。”
极具威慑性的天睇透过冕旒的垂珠直直地映射在立于龙阶下之人身上,偌大的殿中无一丝动静,舞乐皆停了下来,席间之人无不屏息敛神,宴上落针可闻。
一道铮鸣声打破了殿中的沉寂。
帝王沉声:“上前来。”
身着绯袍之人缓缓上前,参拜后,他摘下了头上的梁冠。已经花白的青丝浑然呈暮年之相,皲老的面貌下依稀梦看出壮年的样貌。
“剑鸣认旧主,亦认仇雠。昔日将军为保城中军民殒命,副将却因得上天眷顾,中了冷箭尚苟延存活下来。一别多年,相主大人还记得故人吗?”
楚格捻玩着手中的青樽,嘴角笑意玩味,仍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只是力度不稳,心思浑然不在其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