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赐您的。”
他微微转动玉壶,壶身上的鹅黄笺赫然呈于眼前,“雪见丹心”四个字在宫灯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醒目。
皇后提起的心放下了两分,面上端庄,温声道:“本宫谢过皇上。”
李常德又笑着应了两声,转身却又将另一道御菜送至了奉国公长子虞修忱的面前。
“娘娘,是蟹黄醉。”婵落近皇后跟前,低声道。
皇后只一瞬便晓知了圣意,她眼角微搐,口中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本宫知晓了。”她后又吩咐:“你去告诉兄长,护城河来春破冰之时最易决堤,霜蟹离水则双螯自断。让他和父亲,好自为之吧。”
不独外宴如此,内廷中亦有人将心紧紧提着,一心留意着珠帘外的动静,对嫔妃命妇们的唇口之争,也不如往日般好胜。
淑妃的玉指轻轻抚着翡翠玉盏的沿冰裂纹,耳边飘着卫修容的絮语:“璇昭仪今日倒是得意,簪了龙眼那么大的东珠,显着她皇上的恩宠。殊不知这东西,要一箩筐娘娘也有呢。倒摆出那一副穷酸气的样儿来,那么多皇亲命妇在此,也不嫌丢人。”
说罢,又替淑妃抱不平似的:“意贵妃不过是位份比您虚高了些罢了,要论母族皇嗣,可是远远比不上娘娘,内廷中倒让她坐了主座。要不是先帝仁慈,礼待西梁,就凭她那乡野之地的出身,连进皇宫的门槛也不够呢。”
说着又笑:“不过呀,旁人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虽摆着一副贵妃的架子在此,又有多少人搭理她呢。”
话才尽,便听一声明媚的笑音传来,只不过落在卫修容的耳中,显得尤为刺耳:“贵妃娘娘这身蹙金绣百鸟裙,连孔雀翎羽都用了真翠,当真应了那句‘百鸟’。”
璇昭仪听几位命妇说着吉祥话,笑得眉飞色舞,转身又对意贵妃奉承着道。
璇昭仪觉得不妥,忙急急地止了住,一旁裴贵人顺势而道:“岂止是百鸟?听闻西梁有一圣禽名为‘极乐’,娘娘此衣夺目,怕是连极乐也自惭形愧了。”她掩唇轻笑。
宁昌大长公主已是儿孙绕膝之龄,以和睦为贵,也含笑圆场道:“贵人说的是,素闻皇后娘娘同贵妃娘娘睦如芝兰,圣上多有赞益。皇后娘娘今日着了一身百子游嬉服,与贵妃娘娘这身百鸟交舞裙当真是宛如璧合,尽显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