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嫡子却不能在这立太子的节骨眼上出事,坤宁宫一日日地瞒着又能瞒得住几时?皇后怕是气火攻心才一病不起,也不许嫔妃探望呢。”
意贵妃悠然抚着腕上的鎏金累丝嵌宝石凤穿牡丹纹镯,镯上的牡丹花卉映着窗边的玉光栩栩如生,似有喻示。“她是气火攻了心,倒也并非全因为皇子多病的缘故。恐怕虞家耐了不住性子,屡屡进言,皇后是忧思与恚(hui)愤并发,才使身子日渐衰弱。”
云夏笑意中带了不屑:“皇后势弱,不只各宫娘娘们看得分明,连奴才们也不甚敬重了。昔年皇后为表贤良,言天地有好生之德,皇家当以宽仁治下,为了丽饰美物活去了翠鸟羽翼,致使翠鸟不堪风寒殒了性命,实是过伤。下令宫里上下只得用绣线仿翠色或以碧玉琢纹替去点翠,不得用真羽炼制。倒全了她博取了贤名,让宫里嫔妃的装扮好不下乘,竟连外头的诰命们也能比得。
“如今可好,皇后的话没人听了,由着淑妃起了头,点翠工艺又风靡起来。听御用监的的人说,这海棠盆景是珐琅作的人以紫铜为胎,用细铜丝掐出海棠纹样,填以孔雀蓝、宝石红等珐琅釉料,经高温烧制三次才成盆体;而尚衣监金玉作又雕琢了和田玉为花卉,镶嵌了红宝石做成花蕊,提了翠鸟的羽彩上色,耗了数月的工夫才得了这么一盆,便先紧着咱们唐福宫送来了,想那坤宁宫连个信儿也不知呢。”
意贵妃哂笑:“她是不见好了,虞家却未必。族中多得是好姑娘,即便是奉国公夫妇,也不会全然将宝押在一个女儿身上。舍了一个女儿不要紧,可若族里的男儿折了仕途,才是大坏。”
云夏连连点头,颇是认许。思及璇妃来访,她便道:“娘娘,公孙大人的药,此前也只用了一服。眼下宫里子嗣稀少,也并无嫔妃有孕,要不要……”她欲言又止。
意贵妃垂下眼眸,淡淡道:“再等等吧。不到不得已之时,本宫不想养旁人的孩子。到底是隔着肚皮的,若是个不知感恩的,本宫不想冒这个风险。先前玥宝仪一事,虽有裴婕妤办事不力,安知不是天意。老天爷都盼着本宫自己生个孩子,本宫又有什么等不起的。”
云夏应着,小心翼翼道:“娘娘,既如此,璇妃来宫里用的茶不如便换了吧?那茶虽只避孕,不会绝人嗣缘,但喝了这么多时,只怕她早已是不能生了。娘娘也不必再如此谨慎。”她脸上略显踌躇,还是道:“奴婢只怕,避人子嗣到底是会伤了阴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