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青石村，晨霜给草木染坊的陶缸镀上了一层薄白。青娘刚把染布学堂的木牌挂在院门上，就见十几个穿着粗布衫的年轻人围了过来，眼里满是期待。这些年轻人有村里的学徒，有邻村的闲散汉子，还有两个扎着辫子的姑娘，都是听闻染布学堂开课，特意来拜师学手艺的。
“青娘掌柜，我们啥时候能开始学啊？”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搓着手，急切地问。他叫狗蛋，是村里的孤儿，之前靠帮人放牛为生，听说学染布能挣钱，第一个报了名。
青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别急，咱们先把学堂的规矩说清楚。学堂分两个班，上午教草木辨识和染料制作，下午教染布技巧和固色方法，每天学两个时辰，学满三个月，考核合格了就能进染坊当学徒，每月有五百文工钱。”她一边说，一边把写好的“学堂规矩”贴在墙上，上面不仅写着上课时间，还有“爱惜原料”“互帮互助”等条款，字里行间满是对手艺的敬畏。
陈砚提着一捆刚劈好的柴火走进来，看到热闹的场面，笑着说：“我把染坊的空屋收拾出来了，里面摆了十张桌子，还烧了炭火，大家上课的时候不会冷。”他知道青娘办染布学堂的心思——不仅要把草木染手艺传下去，还要给村里的年轻人找条谋生的路，让更多人靠手艺吃饭。
开课第一天，青娘带着学员们去了村西头的草木基地。她指着一片野艾，弯腰拔起一株，给大家讲解：“这是野艾，叶子能染青色，根能入药。辨认野艾要看叶子，边缘有锯齿，闻着有淡淡的清香，和普通的艾草不一样。”她一边说，一边把野艾分给大家，让每个人都摸一摸、闻一闻，记住它的特征。
学员们学得认真，有的拿出小本子记笔记，有的把野艾的叶子夹在书里做标本。两个姑娘更是仔细，连青娘说的“野艾适合在潮湿的土壤里生长”都记了下来。青娘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学染布的场景，也是这样跟着爹娘在山里认草木，一句一句记着染料的配方，如今，她终于能把这门手艺传给更多人了。
下午教染布技巧时，青娘亲自示范。她站在染缸前，手里拿着一匹白布，先在温水里浸泡片刻，再拧干水分，缓缓放进染缸：“染布要先泡布，让布丝吸足水分，这样染料才能均匀渗进去。放布的时候要轻，不能用力扯，不然布会变形。”她一边搅动染料，一边讲解搅拌的速度和方向，学员们围在旁边，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狗蛋学得最用心，青娘示范完，他第一个上前尝试。虽然第一次染的布颜色有些不均，但青娘还是鼓励他：“没关系，多练几次就好了。染布靠的是耐心，只要肯用心，一定能学好。”
接下来的日子，染布学堂每天都充满了活力。学员们白天跟着青娘学手艺，晚上还会自发聚在学堂里，互相交流心得，有的甚至会去染坊帮工，提前熟悉染布的流程。青娘看在眼里，心里更踏实了——她知道，只要这些年轻人能把手艺学好，“青石草木染”就有了传承的希望。
可就在染布学堂办得红红火火的时候，麻烦又找上门了。这天傍晚，青娘刚送走最后一批学员，就见老周匆匆跑来，脸色苍白：“青娘，不好了！刘老板带着几个衙役，在县城的布庄门口闹事，说咱们的草木染布是‘劣质品’，还说咱们的染布学堂是‘骗钱的幌子’，让布庄别跟咱们合作！”
青娘心里一紧。刘老板上次断原料、抢固色剂不成，这次竟找来了衙役，想用官府的名义打压联盟。她深吸一口气，对老周说：“别慌，咱们去县城看看。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的布好不好，不是他说了算的。”
陈砚担心青娘的安全，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我认识县城的李郎中，他之前帮咱们检验过布的质量，要是刘老板胡搅蛮缠，咱们可以请他出面作证。”
两人连夜赶到县城，刚到“和顺布庄”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刘老板穿着绸缎长衫，站在衙役身边，正唾沫横飞地说着：“大家别买青石村的布！那布是用‘毒草木’染的，用了会生病！他们办的染布学堂，就是骗钱的，根本教不出真手艺！”
布庄的王掌柜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跟刘老板争辩——刘老板的姐夫是县城的税吏，衙役们都向着他。围观的百姓们半信半疑，有的甚至开始议论：“难怪我上次买的青布，洗了两次就有点褪色，难道真有问题？”
“大家别听他胡说！”青娘快步走上前，手里拿着一匹刚染好的青布，“咱们的布都是用纯天然草木染的，没有任何毒性。之前县城的李郎中已经检验过，还开了证明，大家可以去问李郎中！”
刘老板见青娘来了，立刻变了脸色，却还是强装镇定：“你说没毒就没毒？谁知道你是不是买通了李郎中！我看你就是想骗大家的钱！”
“是不是骗人，咱们当场验！”陈砚从布包里拿出一块用化学染料染的布，和青娘手里的草木染布放在一起，“大家看，这两块布都是青色。草木染的布摸起来柔软，闻着有草木香；化学染料的布摸起来粗糙，闻着有刺鼻的味道。咱们再把它们放进水里煮一煮，看看哪个掉色！”
说着，陈砚让人端来一盆开水，把两块布放了进去。没过多久，化学染料的布就开始掉色，水变成了浑浊的青色；而草木染的布，水还是清澈的，颜色一点没变。围观的百姓们看傻了眼，纷纷议论：“原来青石村的布是真的好！刘老板就是在骗人！”
刘老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让衙役帮忙，可衙役们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敢上前。就在这时，李郎中提着药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检验证明：“我可以作证，青石村的草木染布没有任何毒性，反而有驱虫的效果。刘老板，你故意造谣，诬陷他人，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说法？”
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刘老板。刘老板见状，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