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莲荷染料的事就拜托你了,荷叶要新鲜的,莲花得选刚绽放的,这样染色效果才好。”
“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去湖边采买新鲜的莲荷。”温景然应道。
接下来的几日,染布庄上下都忙碌起来。总号的工匠们忙着赶制柳夫人的订单,莲荷染料的熬制格外讲究,温景然亲自守在染坊,把控着火候和浸泡时间,生怕有半点差池。码头区的工匠们则加班加点赶制粗纺布,沈行舟特意让人送来了解暑的茶饼和汤药,还从茶庄调了两个伙计过来帮忙,缓解赵虎的压力。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柳夫人的订单快要完成时,负责染制莲荷绸缎的工匠突然病倒了。那工匠是染坊里手艺最好的老师傅,他一倒下,剩下的几匹绸缎没人能接手,眼看交货日期就要到了,赵虎急得团团转,连忙派人向总号禀报。
青娘得知消息后,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带着温景然赶往码头区分店。温景然先给老师傅诊脉,皱眉道:“是劳累过度加上中暑,没什么大碍,喝几副汤药休息几日就能好。只是他手里的活,得找个手艺好的工匠接手才行。”
“总号的李师傅手艺也不错,我这就让人把他调过来。”青娘说着就要吩咐伙计,沈行舟却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刚才路过染坊,见李师傅正在赶制商船的订单,走不开。不如让温兄先指导几个年轻工匠,试试能不能接手?”
青娘有些犹豫:“年轻工匠手艺还不熟练,万一染坏了布料,可就耽误了柳夫人的订单。”
“我来盯着,应该没问题。”温景然笃定地说,“这几日我一直在旁边看着老师傅染布,对工艺很熟悉,我先演示几遍,再手把手教他们,肯定能按时完成。”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青娘只好点头同意。温景然立刻召集了两个平日里学习最认真的年轻工匠,在染缸旁演示起来:“莲荷染料要温火熬制两个时辰,布料浸泡时要每隔一刻钟翻动一次,火候不能太急,不然颜色会发黑……”他一边说,一边动手操作,年轻工匠们认真地看着,时不时提出疑问,温景然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青娘则留在分店核对订单,安抚客人,沈行舟则去联络布料供应商,确保原料充足。三人分工协作,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经过两日夜的赶工,柳夫人的订单终于按时完成。当青娘将染好的莲荷绸缎送到柳府时,柳夫人打开布料一看,当即赞不绝口:“色泽清雅,花纹精致,香气也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青娘掌柜,你可真是个能人!”
柳夫人的嫁妆做好后,在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慕名而来,纷纷到青娘染布庄定制香染布料,就连城外的乡绅也派人来洽谈订单。码头区的粗纺布更是成了商船伙计的首选,不少外地商船路过时,都会特意来订几匹,渐渐的,“青娘染布,香耐两全”的说法在往来商客中传开了。
七月十五那日,码头区格外热闹,几十艘商船整装待发,青娘染布庄的伙计们忙着将打包好的粗纺布送到船上。赵虎站在码头边,看着来往的客人,脸上满是笑容,对身边的青娘道:“东家,咱们这分店开业才一个多月,名声就这么响,多亏了您的好主意和沈掌柜、温大夫的帮忙!”
青娘笑着看向不远处,沈行舟正和几个茶商交谈,想必是在联络茶叶与布料的联动生意,温景然则在给一个中暑的伙计把脉,神情专注。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温暖而明亮。她轻声道:“口碑不是靠一人之力筑起来的,是咱们所有人一起用心做出来的。往后咱们还要更用心,让‘本草香染’的名声传遍大乾的每一个角落。”
沈行舟似乎察觉到了青娘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抬手对她挥了挥。温景然也处理完伙计的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这是我新配的解暑药膏,让伙计们都备着,免得再有人中暑。对了,邻县代售点的消息传回来了,咱们的布料卖得极好,那边的老板问能不能多送些货过去。”
“太好了!”青娘眼睛一亮,“沈兄,你安排一下物流,先送三十匹各种颜色的布料过去,记得附上布料的保养说明。温兄,你再研发几种新的药材染料,咱们多准备些款式,应对不同的需求。”
“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码头边的号角声响起,商船缓缓驶离岸边,船舷边的伙计们挥着手,大声喊道:“青娘染布庄的布料,下次还来买!”
青娘站在码头边,看着远去的商船,心中充满了笃定。她知道,口碑是最好的招牌,只要坚守匠心,用心做好每一匹布料,用心对待每一位客人,青娘染布庄的商路定会越走越宽。沈行舟走到她身边,递来一杯凉茶:“累了吧?喝口茶歇会儿。接下来咱们还要筹备第二家分店,还有得忙呢。”
“再忙也值得。”青娘接过茶杯,与沈行舟、温景然并肩而立,望着滔滔江水与远方的天际线。夕阳西下,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码头的喧嚣与染布庄的药草香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属于他们的商业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