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陆婷婷就开始盘弄头发。
点上蜡烛,将火钳放在火苗上烤热后,用力夹住刘海使其被烫出圆拱型的弧度。
范文芳嗅着焦糊味推门进来,看她摆弄头发没好气数落:“一天到晚用火钳烫你那几根毛,哪天把头顶烫秃了你就高兴了!”
陆婷婷头也不回,“看不惯你就拿钱给我去外面理发店烫头。”
范文芳在她床边坐下,“上理发店烫个头要多少钱?”
陆婷婷停下动作,惊讶的瞅着自个亲妈。
烫头这事她在范文芳面前提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回回都要挨一顿臭骂。
今天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居然同意她烫头了?
还不等她高兴,面前桌上就被放了一张照片。
“看看,这就是上回跟你说的小张。”
看着照片上的陌生男青年,陆婷婷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范文芳继续道:“小张比你大两岁,在财政局做科员,你要觉得合适,周末就去跟人见一见。”“不合适,不见!”陆婷婷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
范文芳气道:“见都没见,怎么就不合适了?哪不合适了?”
“反正就是不合适,他长得太丑了,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范文芳很是火大,“人五官端正,个子一米七六,瘦瘦高高的,哪里丑了?”
“文文弱弱的没一点男子气慨,比三叔差远了!”
提到小叔子陆埕,范文芳也没了脾气。
她何尝不想找个比肩小叔子的女婿,可陆埕这样的,一万个里面也找不出一个,还得是单身未婚的,她上哪找去。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你好。你都快21了,不趁现在大好年华早点把对象定下来,等再过两年蹉跎成了老姑娘,我看你怎么办。”
“哎呀,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出去了。”
“又干嘛去?”
“三婶带我去吃席。”
范文芳本以为女儿是找借口跑了出去玩,结果电话打到安慧那一问,婶侄俩个今天还真要出去吃席。今天是陈致远和楚姗大婚的日子。
原本两家想把婚期订在十月,奈何楚姗怀上了。
这年头未婚先孕可不好听,反正两家人该谈的也都谈好了,索性就早点把婚事办了。
陈致远做事还是很周全,知道江茉莉大着肚子不方便,特地安排了小轿车来接江茉莉。
说来也巧,开车的司机是方启宏。
方启宏衬衫西裤的立在车门边,胸口别着伴郎的胸花,手里夹着半根烟。
看到江茉莉从军区大院出来,他绅士的熄掉烟主动寒喧。
“江茉莉,好久不见了哈。”
江茉莉笑着冲对方点头,“方公子,别来无恙。”
“好说,上车吧。”
上了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商务互吹。
“江茉莉,我可听说了,你这一胎是三胞胎,厉害了!”
江茉莉笑:“我还听说方公子你现在事业做的风声水起,哦不对,我应该喊你方总才对,失敬了。”“你别笑我了,就一个小破厂子,瞎混混,打发时间的。”
方启宏嘴上谦虚,脸却笑成了一朵花。
他是主动请缨过来接江茉莉的。
一方面是想借机跟江茉莉冰释前嫌,毕竟以前他为了给候玉珠撑腰,跟江茉莉闹的很不愉快。另一方面,他对江茉莉一直存着那么点念想,趁今天过来献献殷勤。
江茉莉的一句“方总”,比他听过的所有马屁都让他觉得暗爽。
去婚宴的途中,陆婷婷意外碰到吴美霞和宋可,记下婚宴地址后她便落车找小姐妹去了,打算开席前再去婚宴。
饭店门口,钱玲早早就等着的。
车刚停稳,她就跑到车门边,搀扶江茉莉落车,带江茉莉去礼宾台。
楚姗和陈致远并排站在礼宾台招待宾客。
眼尖看到江茉莉进来,楚姗踩着高跟鞋快步迎上来。
“茉莉,你来了!”
“哎呀,你慢点,别摔了!”钱玲轻声娇嗔。
楚姗笑吟吟拉着江茉莉,身穿红色高级套裙的她,眉角眼梢都洋溢着幸福和自信,跟当初为情所困的模样判若两人。
江茉莉上下打量楚姗:“半年不见,你怎么美成这样了?”
楚姗被她逗的掩唇娇笑,本就抹了胭脂的脸颊,愈发娇艳欲滴。
陈致远也朝着三人走来。
今天的他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光锂亮,很有些意气风发。
他笑嗬嗬招呼江茉莉:“站这干什么呢,进去坐着慢慢说。”
江茉莉作揖:“老同学,恭喜啊,祝你和姗姗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同结同心!”
陈致远笑的阳光璨烂,“多谢多谢。”
路过礼宾台,江茉莉递上红封。
收礼人看过红封里面的数目后,吃惊的看向江茉莉。
江茉莉笑眯眯:“记上吧,江茉莉、陆埕夫妇。”
收礼人这才将红封收进挎包里,扭头对记帐人道:“记200。”
四周顿时响起交头接耳的声音。
“这人谁啊?竞然随200块的礼!”
陈致远和楚姗也被江茉莉的大手笔惊的回不过神。
楚姗:“茉莉,这也太多了”
“一点心意,就当是好姐妹给你的添妆,婚后和陈致远美美的,把日子经营好。”
这番话一说,楚姗和陈致远被感动的不行。
周围两家的亲戚,也都感慨江茉莉有情有义,对待朋友慷慨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