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总兵衙门的议事厅堂内。
李明轩一把将侍者端上来的茶盏打翻在地,然后直接抬起手,指着房眩和秦廉中等人的鼻子就开始狂喷。
“你们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老夫大半辈子的名望,今天怕不是就要毁在你们手里!”
“堂堂一道中心,府库里边,竟然只剩下了几万两白银,你们是不是做的也太过分了!”
面对怒斥。
在场的一众关西道官员只能低下头,闷不吭声。
贪污受贿这种现象古来有之,乃是一个很普遍的情况,大伙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谁能想到,偏偏在今年出了批漏!
“此事归根结底,都怨太平道!”
“要不是这帮反贼,我们大可不必如此重视边军这帮杀才军汉的意见,继续拖下去也就是了!”
“事到如今,还在推诿责任?”
李明轩看着还在狡辩的秦廉中,恨不得抬起一脚,把这混蛋踹翻在地!
“太平道造反,是太平道的问题。”
“那你们以为没有太平道这玩意,边军难道就不闹事,难道就不兵变了吗!”
众人听见这话,都是默然不语。
李明轩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却没有在他们脸上看见一星半点的悔恨之色!
“唉……”
李明轩不禁长叹一声。
“跟你们这群虫豸搅在一起,老夫看呐,我关西世族,早晚有一天要是全部完蛋!”
言罢。
李明轩就不再继续纠缠此事。
因为继续纠缠下去,毫无意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筹措出三十万两白银,尽可能的先把拖欠军饷的这个窟窿补上一补!
“雍州府库,出五万两现银。”
“另外,再抽取出十万石粮草,尽快变卖为现银!”
说到这里,李明轩顿了顿。
“你们预估一下,这十万石粮草能变卖多少白银?”
一旁的雍州大都督府长史听见这话,想了片刻后之后,便回答道:
“约莫六万两左右。”
粮草某种意义上,就是硬通货。
这原本是为了以防天灾人祸所用的,但现在李明轩也没办法了,他只能抽调这部分粮草来应急。
至于要是出了天灾人祸,该怎么办……
那。
恐怕就只能看后人的智慧了……
“尽快变卖,必要的话可以接受压价,总之,尽快便卖出五万两现银,合在一起,就是十万两。”
费了半天功夫,才凑够了三分之一。
而雍州大都督府已经被榨干了,李明轩也没有办法朝秦州和灵州大都督府下手。
无奈之下。
他只能将矛头,对准了周遭的各州。
“同州、岐州、丹州、宁州、金州等州,尽可能的抽调部分现银救急,总之,务必凑出五万两!”
“此外。”
“雍州官府再出面,与长安的商贾们交谈一下,可以给他们部分特权,从他们手上,拿到十万两银子,至于什么特权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如此算下来,就是二十五万了。”
“房眩,秦廉中,你们两个身为雍州本地官阶最高的二人,恐怕平日里,也贪的最多!”
二人闻言,都是嘴角一抽。
但这种明摆着的事情,他们不好不承认,但同样也不好承认,所以只能沉默以对。
看二人沉默,李明轩也没客气,直接命令道:
“你们二人各出一半,凑出五万两,与之前各部分合在一起,共计三十万两白银,务必要在今日凑齐……!”
费了大半天功夫和一番口舌之后。
最终,终于算是把这三十万两白银给勉勉强强的凑起来了。
李明轩的脸上。
也在这一刻露出了由衷的精疲力尽之色。
“好了,都快去准备吧。”
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赶紧滚蛋好让他休息片刻,然而房眩脚步却没有动,依旧杵在那里,谨慎的请示道:
“敢问李公,那些驿卒该如何处置?”
“他们人数也不算少,约莫也得上千了,朝廷拖欠他们的粮饷总数,大约有十万两左右,不知道是否要给他们补发一部分……”
驿卒也是人。
他们的粮饷虽然不比边军多,但也不算少了。
这次来闹事的驿卒,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所有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给边军补发了军饷,却不给他们补发粮饷。
事情一旦传开,可就不太妙了!
但……
李明轩压根就瞧不上这群驿卒!
说好听点,这帮人是在给朝廷办事,说难听点那就是一群刁民罢了!
“老夫忌惮军汉杀才们也就罢了,难不成连这帮人都要忌惮?”
李明轩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就算驿卒们真的不满,总不能会和边军将士一样,把这个天给掀翻吧?
既然不能,那还慌个蛋!
“可…李公,这些人闹得也很凶啊!”
“在下实在是怕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一些大逆不道之事,毕竟他们对朝廷和官府的怨念也不小了。”
“其中,又以绥州辖境内的驿卒闹得最凶,官府拖欠他们的钱粮也最多。”
“这次来闹事的人中。”
“他们虽然只有两百多号人,但声势着实很大,在下以为不如取出点银子,打发他们一下,就算是给他们赏点饭吃了!”
就在前两天。
这帮驿卒们还聚在大都督府门前,威逼房眩。
房眩虽然不害怕,但如果不趁此时机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帮人以后还得继续在他门前闹腾!
在他看来。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