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找工作?”
温建国吃着馒头,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豆浆,把嘴里的食物顺下去,才对温羲和欲言又止地说道:“你要找什么工作?”
温羲和道:“医院肯定去不了,我想试试去中药店或者药堂什么的试试,北京哪里的中医药堂比较多?”
她今早上起来算了算,她现在全身只有三十五块钱,她们姐弟俩不知道要在温建国家里借住多久,但总得付点儿家用吧,毕竟温家也不富裕。
“要说药堂,那大栅栏胡同那边多,不过,那些药店一般不轻易要人,我看你没必要折腾。”林卫红给她拿了一根油条,道:“你那亲事的人家门第不是很高吗?人家随手给你找一份工作,都比你到处乱跑的强,再说了,现在北京这么多人,高中生都没工作呢,你又不是本地的,学历也不高,想找工作真不容易。”
温羲和道:“就算不容易,也得试试。”
见她固执,温建国索性也不劝了,给她写了几个地址,还贴心地写了怎么走,做哪路公共汽车,车票多少钱。
一个小时后。
温羲和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手里拿着单子,陷入沉默。
她好像迷路了。
温羲和随手拦下个大妈,“大姨,跟您打听下,这地方是大栅栏胡同吗?”
大妈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啥大栅栏,我们这里是朝阳区。”
啊?
温羲和脸上的懵逼显而易见。
她怎么走到这地方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温羲和索性问大妈附近有没有什么中药行,大妈指了指旁边的路,道:“这条路下去好几个中药行,还有不少人摆摊卖草药呢,你随便看看吧。”
杨继林拿着医案,追在亲爹身后,“爹,你给我看看,你平时说我不好学,现在我好学了,你又不理我。”
他爹没好气,脱了白大褂,道:“我这会子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你就放过我吧。你要问,等回头我有空了再说。”
“那可不行。”
杨继林可了解他爹,工作起来老婆孩子都忘了,要是不趁着他现在休息,问清楚火车上那姑娘针灸的思路,想等他有空,怕是要等过年。
“你就帮我看看,那姑娘下针真神了,我扎针不见效,她三两下就把人治好了。”
“吹吧你,扎什么针不得留针十几分钟才能见效,她能一下就好。”
杨思平拿起搪瓷缸,喝了一口大麦茶,打开风扇。
“真的,那个患者落枕,她直接上手嘎巴一下,脖子就好了。”
杨继林追着亲爹的脑袋。
杨思平真不耐烦了,寻思着把人打发走。
他师父洪范就带着人进来了。
“老师,您怎么今天有空过来?”杨思平忙站起身来。
洪范年上七旬,却中气十足,一般人看不出他的岁数,他笑容可掬,和气地摆摆手,“今天过来给几个病人复诊,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碰到什么疑难杂症没有?”
杨思平在北京二医是中医科主任,可在师父跟前,态度却很谦卑,“最近没什么怪病,倒是老师您,楚省长的病是治好了吧?”
“那不然能出来吗。”洪范挤了挤眼睛。
他眼睛尖,瞧见杨继林手里拿着个本子,上面还画了个人体穴位图,不由得好奇,“小林拿的什么?”
“他胡闹。”
“洪爷爷,是我最近碰到的一个医案,您给看看。”
杨继林灵机一动,把病案递给洪范,完全无视亲爹的怒目相向。
“好,我瞧瞧,小林现在也是长大了,这么好学。”洪范赞许地接过本子,他的眼睛很好,因此也不需要戴眼镜,眼神在医案上的人体穴位跟旁边的针灸方案上扫过,咦了一声。
“你看,你尽拿些有的没的偏方麻烦人,师父,您别搭理这傻小子。”
杨思平怕杨继林闹笑话,先自己骂了杨继林一顿。
洪范却看得入神,摆摆手,“不不,这针灸方案有点意思,用的火针?”
杨继林忙道:“是啊,洪爷爷,那女同志扎了一下,那患者脖子就正过来了,还有一点我不懂,我扎的是百会、后顶、合谷三个穴位,扎下去病人明显病情好转,可拔针后病人又叫痛了,这怎么回事?”
洪范若有所思,拍了下杨继林脑袋,“你啊你,学了半桶水,病人既然有落枕的情况,那就得先正过脖子,气血匀整了再针灸,另外,你取穴是没问题,但是没考虑到,病人肝火旺盛,必然阴虚,除了取穴这三个穴位,必须再取穴太冲穴,针引阳气,滋阴补气,阳气去了,阴气补上,病人气血畅通,如此一来,自然回复平常。”
杨继林一拍脑袋,“是不是就跟洪水泛滥的时候,打个缺口出来,引水的道理一样?”
洪范微微颔首,“你小子还算有点悟性。”
杨继林嘿嘿一笑,洪范却板起脸来,拿医案轻轻打了他脑袋一下,“这还用问,《难经》里面就说了——所过为原,太冲是也,太冲穴是足厥阴肝经的输穴,还有颅脑太冲,要问这些,可见你的经典书没读熟,回去把难经也背一背!”
杨继林哀嚎一声。
杨思平瞪他一眼,“你还敢叫,平时叫你背,半点儿没听进去,这回好,叫个比你小的姑娘比下去,得亏人家不知道你是我儿子。”
“怎么?这是别人的医案?”
洪范吃了一惊,问道。
杨思平道:“可不是。”
他把杨继林的糗事不客气地抖搂出来。
洪范倒是有些吃惊,要说能几针扎好病人,那不是什么难事,但至少也得是医院主任医师的水平了,他还当是杨思平的,没想到是个小姑娘的。
那这天赋可不得了。
“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温羲和问了几家中药行,都是一进去,人家一听她要来找工作,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还有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