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诸行?”
温羲和抬起头,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想了想,才想起陈诸行是谁,她道:“你帮我跟我婶子说一声,就说有什么事他们帮我处理就行。”
“那行,不过你不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周成八卦道。
温羲和觉得好笑,能有什么要紧事。
她跟陈诸行面都没见过呢。
陈诸行那边,在听到林卫红磕磕巴巴地说温羲和不回来后,脸色有些难看,但他没发脾气,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这些东西麻烦您转交给温同志,还有,就是麻烦您代我转达我的歉意。”
“没什么,没什么。”林卫红连忙说道,“羲和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她真是最近很忙。”
陈诸行笑了下,没说话,跟同伴钱鸿志走出温家所在的巷子,一路吸引了不少注意。
巷子口停了一辆解放牌吉普车,两人上车后,驾驶座的同伴笑道:“怎么样,什么情况?”
钱鸿志看了陈诸行一眼,陈诸行淡淡道:“人不在家。”
同伴吹了个口哨,“真不在还是假不在啊。”
钱鸿志道:“那家人说那姑娘工作挺忙的,估计是真不在。”
同伴笑道:“该不会是给咱们陈大少甩脸子吧,还是欲擒故纵?”
钱鸿志乐了:“不能够吧,听说是农村来的,没那么多心眼吧。”
同伴摇摇头:“这话可难说。”
“行了。”陈诸行踹了下车门,“啰里啰嗦这些干什么,横竖我该办的事都办了。见不见的,我又不在乎。”
他多少也怀疑温羲和是故意给他甩脸色看的。
温羲和晚上七点多快八点才回到家。
一到家,她就瞧见客厅的八仙桌上满是东西,什么布料,大白兔汤跟麦乳精、奶粉饼干什么的。
她放下包,问道:“那些是什么啊?”
林卫红听见她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羲和,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些都是那陈诸行带来的礼物,还有你们的户口簿跟你弟弟的学籍。”
“户口跟学校都办好了?”
温羲和喜出望外。
林卫红点点头,“是,楚源下星期就能跟浩洋一起去学校念书,不过,就怕他跟不上二年级的功课。”
楚源从屋里头出来,“婶子,我跟得上的。”
温羲和倒是没想过这么细,她看向楚源,“那先试试读二年级,回头要是跟不上,咱们就去读一年级。”
“太好了,我上学有伴了。”温浩洋高兴地拍手。
温羲和瞧他们俩孩子嬉闹,眼睛柔和了下来。
林卫红拉着温羲和走到桌边,指着桌上的东西,“羲和,这些东西都是人家给你跟你弟弟的,你不在,我就做主收下了。”
她语气里有些迟疑,虽然相处不久,但林卫红多少也意识到温羲和这个人很有原则。
温羲和看了一眼,道:“没事,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以收,婶子,您看着办吧。”
林卫红脸上露出笑容,“那要我说,这几块布都挺不错,给你做两条裤子,给楚源做一身新衣服,回头好上学,怎么样。”
“我一条裤子就行,剩下的布您给萍姐或者浩洋弟弟做个外套吧。”温羲和说道。
楚源上学头一天,温羲和去送了下。
出乎意料,楚源融入的倒是很快,上下学都跟不少同学一并走的。
温羲和算是放心了。
“周老师要去河北那边?”
今天上班,温羲和就听到这么个“噩耗”。
虽然周长河谦虚说自己没能教温羲和什么,但温羲和每天看他给病人开方,光是从药方上就学到不少。
“是啊,有个病人,以前一直是师父治疗的,最近摔伤了,很严重,我们得去一趟。”
周素秋对温羲和说道。
她看见温羲和眼里掠过的失望后,想了想,从柜台后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递给温羲和。
“这是……”温羲和脸上露出诧异,等翻开看见笔记里面的内容后,呼吸粗重,眼睛放出光来,“药方?!”
周素秋点点头:“我跟师父在农村给人治病,有空的时候我就把一些比较有记忆点的药方写下来,还有不少野药材的图案,药性,不过,这么多年也就攒了这么一本。”
“谢谢,真是太谢谢您了。”
温羲和哪里看不出这本笔记的重要性,她抬起眼,眼神带着感激地看向周素秋,“可我没什么钱能够报答您。”
“你说这句话,就是瞧不起人了。”周素秋道:“这几天,周成那小子偷偷找你学把脉,学怎么辨认药材,你难道跟他要过钱吗?”
温羲和脸上露出诧异,“你知道?”
周素秋道:“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有什么不知道,你很有天赋,好好学,老师说了,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跟朱荣发都可以给病人开方问诊。”
她说到这里,顿了下,开玩笑道:“说不定,等我们回来,百姓堂就靠着你胜过同喜堂了。”
“我会努力的!”
温羲和认真地点头说道。
周素秋怔了怔,眼神柔和了下来,她跟周长河走了,不要人送,周成泪眼汪汪地送走他们,回来就对温羲和道:“咱们接下来的生意估计又要不好了。”
事实上。
情况比这更糟。
那些病人之前多半都是冲着周长河来的,听说周长河不在,扭头拍拍屁股就走了,还有的直接去了同喜堂。
“过分,气人,真是气人!”
大夏天,温羲和给病人推拿完脖子,就看见周成气得跟一颗红番茄似的跑进来。
她看过去,问道:“怎么了,你跟卖菜的老大爷又吵架了?”
“不是,我是那种闲着没事天天跟人吵架的人吗?”周成气愤地问道,拿起桌上的凉白开咕噜噜喝完。
朱荣发从后院回来,闻言笑道:“你不是,那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