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鲜花,夹道欢迎!”
财政部长那个胖子,更是大手一挥,直接批了十万两白银,专门用于“迎驾”事宜。
仿佛只要把排场做足了,他们之前逼宫沐瑶,拥立誉王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
沐府。
沐风和沐渊亭,同样拿着一份报纸,父子二人,相对无言。
大堂内,一片死寂。
良久,沐风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复杂的叹息。
“她……真的要回来了。”
沐渊亭点了点头,他的神情,比父亲更加复杂。
有欣喜,有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起了庞万里带回来的那句话。
“少一个响鞭,少一个吹唢呐的,我都不回去。”
何等的霸道。
何等的狂妄。
可现在,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京城这帮所谓的精英,这帮前朝的权贵,真的就差敲锣打鼓,用八抬大轿去把她“请”回来了。
她不是在接受议会的“恭请”。
她是在接受一座城市的投降。
“父亲。”沐渊亭放下报纸,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那蔚蓝的天空。
“我们……我们这位妹妹,或者说,我们这位议长大人。”
他斟酌着用词,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最疏离,也最准确的称呼。
“她到底,想做什么?”
沐风沉默了。
他想起了女儿在沐府家宴上,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想起了她创建的那个“自由民主党”。
想起了她笔下那些颠复皇权,甚至颠复人伦纲常的“革命思想”。
他看不懂。
也想不明白。
……
三日后。
京城外。
官道两侧,自三十里外,便已是人山人海。
这是一场堪称奇观的迎接。
没有官府的组织,没有军队的强迫,无数的百姓自发地走出家门,汇聚于此。
他们扶老携幼,带着最虔诚的期盼,翘首以望。
只为等一个人。
一个能终结这乱世,带给他们希望的女人。
风,吹过官道。
卷起的尘土,让空气都变得焦灼。
人群中,窃窃私语汇成一片嗡鸣。
“来了吗?沐瑶大人来了吗?”
“快了,快了!听说是从南边直接坐火车到泾阳,一天就到了!”
“火车是什么?比八百里加急还快吗?”
“那当然!是钢铁巨兽,会喷白烟的!”
议论声中,夹杂着对未知的敬畏,和对强者的狂热崇拜。
日头渐渐偏西。
人群的耐心非但没有被消磨,反而愈发灸热。
终于。
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迅速扩大。
四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拉着一辆同样漆黑的巨大马车,不疾不徐地驶来。
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金银的点缀。
那辆马车,通体由不知名的金属打造,线条冷硬,充满了力量感,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光。
“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瞬间,整条官道都沸腾了。
“沐瑶大人!”
“沐瑶大人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天际。
无数人激动地向前涌去,却又被道路两旁早已列队的自由民主军士兵,用身体组成的人墙拦住。
马车之上。
一道身影,静静站立。
她穿着一身从未有人见过的服饰。
不是宫装的繁复,也非铠甲的冰冷。
那是一套剪裁合体的深色衣裤,高高的立领,将她的脖颈衬托得愈发修长。
炎黄装。
沐瑶亲自半年前设计的,并以这个新生的国度命名的服装。
它象征着摒弃旧时代的繁文缛节,像征着纪律、力量与新生。
当然了,也是抄的,抄的中山装。
沐瑶没有理会那震天的欢呼。
她的视线越过一张张狂热、激动、乃至涕泪横流的脸,落在了官道尽头,那座巍峨的京城城门下。
在那里。
以财政部长为首的共和国议会成员,深深鞠躬。
他们身后,是沐风和沐渊亭。
父子二人没有深鞠躬,只是微微弯着腰,僵硬得如同两尊石象。
马车缓缓停下。
财政部长那个胖子,快步上前,高高举起一份用明黄绢帛写就的文书。
“恭请沐瑶大人回京!主掌大局!”
他的嗓门因为激动而变了调,肥胖的身子抖得如同筛糠。
“恭请沐瑶大人回京!”
他身后,数百名议员齐声高呼,依旧是深深躬着身子,脑袋不敢抬起分毫。
何其相似的一幕。
当初,她被誉王和这群人“请”出京城时,他们也是这般“躬敬”。
只不过,那时的躬敬里,藏着的是轻篾与算计。
而现在,只剩下最纯粹的,源于骨髓的恐惧。
沐瑶的唇边,逸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
一群蠢货。
现在才学会怎么弯腰,晚了。
她没有落车,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们一眼。
“进城。”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车夫扬起马鞭。
马车再次激活,碾过那份像征着议会最高权力的绢帛,径直朝着城门驶去。
跪在地上的财政部长,身子猛地一颤,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马车彻底驶过,他才敢抬起那张满是冷汗的脸,眼中除了恐惧,更添了一抹狂喜。
沐瑶大人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