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看着苏墨,微微一笑:
“所以,今日这侯语堂敢如此明目张胆构陷于你,那公孙天纵如此嚣张跋扈,甚至之前你能在江南文坛迅速扬名,得封诗魁、白衣博士,背后都少不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
苏墨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毕竟之前李青山已经与他分析过类似可能。
“那陛下如今是打算”
魏王夹起来一块肉片放入嘴中:
“陛下如今顺水推舟,先是封你白衣博士,如今又破格擢你入翰林,正是要将计就计。”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更沉:
“只要你苏墨能站稳脚跟,名声不堕,才华得显,他们的算计就会落空。”
“陛下便能借此机会,在接下来数年,逐步整顿朝纲,拔除痼疾。”
“所以,苏学士!”
魏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接下来的会试、殿试,你非但不能出任何差错,而且必须考出好名次,最好是名列前茅。”
“只要你一心为陛下办事,竭尽所能,展现出你的价值,将来荣华富贵,封侯拜相,亦非不可能。”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告诫:
“可你若是稍有差池,被人拿住把柄,或是才不配位,那便是万丈深渊。”
“届时,即便是陛下,恐怕也难以回护于你。”
“因为你如今的处境,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众瞩目,身处漩涡中心。”
魏王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总结道:
“要怪,或许就怪你当初写下了那篇石破天惊的《六国论》吧。是福是祸,皆系于你一身。
苏墨听完,内心其实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果然,自己这白衣博士和大虞诗魁,背后都是有目的性的。
不知不觉间,自己就成了皇帝和权臣之间博弈的一颗棋子。
不过,风险越大,机遇也越大。
既然上了这艘船,那就看看谁能玩到最后。
苏墨拱手:
“学生明白!”
魏王满意地点点头,他放下茶杯,笑颜展露。
“方才所言,是陛下的意思。”
“接下来,本王私下再与你说几句体己话。”
苏墨微怔:
“王爷请讲。”
魏王看着苏墨,眼中带着真诚的欣赏:
“本王麾下,统领五万大虞虎贲卫。”
“军中最不缺的,是冲锋陷阵、骁勇善战的猛将。”
“但这文武双全、智勇兼备的帅才,却是凤毛麟角,极为难得。”
他目光扫过苏墨,带着探究:
“今日见你身手,迅捷凌厉,不下于本王身边的大内禁卫高手。”
“这身功夫,想必是有所传承吧?”
苏墨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这满级体能,还真没什么传承。
但是要说自己没传承,这魏王肯定不信。
于是,苏墨便硬着头皮回道:
“回王爷,是家中祖辈传下的拳脚套路。”
魏王点点头。
“这朝堂斗争,看似不见刀光剑影,实则你死我活,腥风血雨,其中的弯弯绕绕,阴谋诡计,比之沙场搏杀,恐怕更为残酷凶险。
“你年纪尚轻,虽有才智,但根基浅薄。”
“要知道,那朝廷里面,多是经营数代、盘根错节的世家老狐狸。”
“你一个寒门子弟,即便连中进士,入了朝堂,在那些人眼中,或许仍如蝼蚁一般。”
“本王这话,并非危言耸听。”
苏墨默默点头,他知道魏王说的是事实。
自己毫无背景,在那些世家门阀面前确实不堪一击。
“所以,本王今日给你留条后路。”
“你若有意在军中报国,他日若觉朝堂艰险,无处容身,可直接来本王这虎贲军中。”
“别的不敢说,保你一个参赞军务、施展才华的位置,本王还是能做到的。”
“好歹也算是一席安身立命之地,总强过被人碾为齑粉。”
说罢,魏王轻叹一声,似是感慨朝局之复杂。
苏墨能感受到魏王话语中的真心实意,这确实是在为他考虑。
他当即起身,郑重行了一礼:
“王爷厚爱,臣感激不尽!他日若苏墨在朝中果真无立锥之地,必当投奔王爷麾下,效犬马之劳。”
魏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有你这句话,本王就记下了。”
魏王又道:
“明年春天便是会试,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你当抓紧时间,用心备考,至于侯语堂贪墨一案,你便不要再插手过问了。”
“此事牵连甚广,背后不知牵扯多少人,你若掺和太深,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到时候,朝廷里必然会有人出面保侯语堂,试图将大事化小。”
“不过你放心,有本王在,至少会让他把吞下去的赃款吐出来大半,该有的惩处也少不了。”
“只是想要连根拔起,恐怕难矣。”
说罢,魏王直接起身告辞:
“今日这火锅确实名不虚传,本王回味无穷啊。”
“好了,你刚得了解元,有受封赏,我也不便久留。”
“苏学士,我们来年京城再见。”
闻言,苏墨连忙起身相送。
魏王摆摆手,在一众亲兵护卫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醉仙楼。
苏墨一直送到门口,躬身目送其车驾远去。
等到魏王的车驾消失在街角,苏墨刚直起身,早就等在旁边的魏灵儿和赵萍儿立刻焦急地围了上来。
“相公,赵海刚被鸿福楼的人打个半死丢咱们醉仙楼门口,你快去后看看吧。”
赵萍儿也急声道:
“小海被鸿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