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风走上钟楼,骨笛正悬浮在铜钟旁,笛身上的刻字与钟壁的纹路渐渐重合,发出淡淡的光晕。他伸手触碰铜钟,钟壁突然浮现出一幅完整的星图,图中被凿去的那颗星旁,多了一行小字:“碎星者,非玄灭,乃星主。”
“星主?”君无痕凑过来,指尖点在星图边缘的注释上,“是上古执掌星轨的修士称号,传闻最后一任星主在浩劫中失踪了,再无音讯……”
他的话还没说完,舱底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艘星河舰剧烈摇晃起来,仿佛海底发生了地震。守舰灵的白骨纷纷站起,朝着舱底的方向低吼,眼眶里的火焰变得急促而明亮,显然是感知到了敌人的气息。
“是玄灭的人!”叶灵指着船舷外,海眼的漩涡不知何时被撕开一道口子,数十艘黑色的小船正顺着水流涌进来,船头站着的修士都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血莲花纹,与断尘崖下的妖人如出一辙,“他们用‘破界符’强行闯进来了!”
林风握紧灵犀剑,骨笛自动飞回他手中。钟楼上的星图突然亮起,将他的影子投在舱顶,影子的轮廓竟与碎星碑虚影里的身影完美重合。他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的“星主”,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称号,而是苏家血脉里隐藏的传承,是守护锁灵阵的责任。
“叶灵,启动星河舰的防御阵!”林风高声喊道,骨笛的旋律变得急促而激昂,守舰灵们听到笛声,纷纷举起锈蚀的兵器,列成整齐的阵形,严阵以待,“君无痕,守住舱门!我去启动锁灵阵的核心!”
叶灵立刻冲向驾驶舱,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控制台上来回跳动,舰身两侧的青铜炮突然缓缓抬起,炮口凝聚起淡金色的光芒——那是用星河舰残留的灵气催动的“破魔弹”,威力不容小觑。君无痕则守在通往舱底的楼梯口,离火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青蓝色的屏障,将第一批冲进来的面具修士烧成了灰烬,腥臭的气息弥漫开来。
林风顺着钟楼的旋梯往下走,梯级上的符文在他脚下一一亮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是在为他引路。越往深处,蚀灵水的气息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净而磅礴的灵气——那是换骨泉的气息,温润而充满生机。
舱底的中央,果然有一眼泉眼,泉水泛着乳白色的光芒,汩汩涌动,泉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锁灵阵的完整阵图,阵眼处缺了一块令牌大小的凹槽,显然是为“苏”字令牌预留的位置。林风掏出怀里的“苏”字令牌,令牌接触到凹槽的瞬间,整个星河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泉眼喷出的水柱直冲舱顶,将那些企图靠近的面具修士尽数震飞,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玄灭的声音突然在舰身里回荡,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林风!你以为启动锁灵阵就能困住噬灵虫?当年你母亲就是这么天真,结果还不是被我……”
话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林风抬头,只见君无痕不知何时追了下来,剑上还滴着墨绿色的血液,他身后跟着一个被离火缠住的面具修士,那修士的面具已经裂开,露出一张与林风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那张脸的左眼,嵌着一颗墨绿色的晶石,晶石里爬满了细小的虫子,令人毛骨悚然。
“你娘的眼睛,可比这颗亮多了。”假修士突然笑起来,声音与玄灭如出一辙,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她当年为了护住这锁灵阵,自愿让噬灵虫钻进灵根,以此换取阵法的暂时稳固,你说可笑不可笑?”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涌起滔天巨浪,骨笛的旋律变得狂暴而凌厉,泉眼里喷出的水柱突然化作无数冰锥,朝着假修士射去。假修士却不躲不闪,任由冰锥穿透身体,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噬灵虫,那些虫子落地后迅速聚成一条蛇形,朝着泉眼疯狂爬去,想要污染换骨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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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灵根滋味不错,你的……应该更甜。”假修士的身体开始融化,最后化作一团墨绿色的虫潮,声音却依旧在回荡,“这锁灵阵,今天必破!”
虫潮扑来的瞬间,守舰灵们突然挡在林风身前,白骨之躯在虫潮中迅速消融,却依旧死死堵住泉眼,不肯后退半步。叶灵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带着哭腔:“林风!星河舰要自爆了!我把坐标发给九霄阁了,你快带着阵眼走!”
林风看着那些不断消融的白骨,突然想起母亲札记最后一页的话:“所谓无根,不是无依,是心有所向,便无所畏惧。”他将令牌牢牢按进阵眼,骨笛突然插进自己的灵根印记里,笛身的乳白雾气与泉眼的金光融为一体,散发出圣洁而强大的力量。
锁灵阵启动的刹那,整个海底亮起刺眼的光芒,金光所过之处,噬灵虫纷纷化为灰烬。林风在最后一刻看到,假修士的虫潮被金光彻底烧成了灰烬,而星河舰的残骸上,守舰灵们的白骨正化作点点星光,缓缓朝着海面升起——那是他们被解放的魂灵,终于得以安息。
君无痕拽着他冲出爆炸范围时,海眼的漩涡已经开始闭合。林风回头望去,星河舰的碎片在金光中渐渐消散,唯有那口铜钟,被阵风吹得缓缓升起,最后悬停在无妄海的上空,发出悠长而肃穆的鸣响,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历史。
钟声里,他感觉灵根印记处的骨笛正在融化,与自己的灵根彻底融为一体,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流淌全身。怀里的“苏”字令牌变得滚烫,上面的纹路终于完整地显现出来——那不是“苏”,而是“溯”,追溯的溯,追溯过往,守护未来。
“他说的是真的吗?”叶灵的声音带着颤抖,手里还攥着一块从假修士身上扯下的面具碎片,上面的血莲花纹狰狞依旧。
林风望着渐渐平息的海面,骨笛融化后的余温还留在灵根里,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温暖而坚定。他突然笑了笑,握紧君无痕递来的剑:“不管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