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通说得对。
这些天发生太多事,可满打满算重生没几天,陈飞还带著重生者先知先觉的傲气,觉得凭自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他清楚未来几乎每一个大风大浪,乘上哪怕一阵风,都是青云直上。
但陈飞骨子里,还是那套在京城摸爬滚打出来的思维。
现在和二十多年后不同,耿城和京城更不同,一九九六年的耿城,有著和未来京城完全不同的生存逻辑。
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否则还没见到风浪,自家小船就要被不知哪里来的小浪拍翻了。
想罢,陈飞的眼神更坚定了些。
回了饭店,陈璇缓缓鬆开紧紧扣著的,许凌清的胳膊。
打开灯陈飞才看到,许凌清的手腕被握出一圈红印,心疼道:“谢谢你,许凌清。”
“师父,咱俩谁跟谁啊,还说谢谢,”许凌清甩著手腕没当回事,笑著说道,“真想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陈飞不假思索。
“以后能不能不要喊我大名了,”许凌清的手指扭捏地绞在一起,眼神到处乱飘,“璇儿喊什么,你就喊什么唄。”
“那清清?”第一次这么亲近地喊女孩子,陈飞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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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许凌清垂著头应了一声,陈飞依稀能瞧见髮丝间通红的耳垂。
“赶紧上楼睡觉吧,你睡我的床,我和金成现在前厅凑合一晚。”
“那我扶璇儿上去。”
“不用,我来吧。”
陈飞催了许凌清上楼,对姚金成说道:“金成,你先在这等我一下。”
说著不等姐姐反应,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姐,我背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陈璇强撑著说道,声音虚的厉害。
“跟你亲弟弟还客气。”
陈飞拉了她一把,顺势抓著姐姐的腿起身,往楼上走去。
上楼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姐,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在害怕赵志强的事?”
“也没有啦,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就閒的时候偶尔、偶尔会害怕。”
陈飞的背很宽,陈璇慢慢放鬆下来。
刚才她確实很害怕,害怕调解完赵志强还是不放过她,还好有小弟在。
她用脸贴住陈飞的肩膀:“还好小飞很厉害啊,姐现在不怕了”
“姐,这些事你都不用憋著的,我可是你亲弟弟。
“嗯”陈璇的声音变成轻轻的梦囈,短短几步路,还没走到二楼门口,她就睡著了。
进了屋,陈飞轻柔地把姐姐放到里面的隔间,对许凌清说:“清清,帮我姐脱一下衣服,我重新拿一套换洗的被子枕头给你。”
许凌清正在腾床上的毛巾被,闻言转身:“別,我用你的就行,新的你给姚金成用,没有他帮这个忙,事情还要麻烦不少呢。”
陈飞微微惊讶:“我看你一路上不说话,还以为你不乐意我带他回来。”
“是你和璇儿碰到的他,我又不认识,说什么嘛?”许凌清翻个白眼,“还有,你就这么希望我和別的男的说话?”
陈飞哽住,心想这女人的脑迴路真是清奇,便打趣道:“那以后,你可別和除了我以外的男的说话了。” “不行。”她马上拒绝。
“你看,我就知道。”
许凌清却无比认真:“至少我爸、我大哥二哥不能算,就你和他们仨儿,別人我理都不理。”
陈飞无语道:“不是,我开玩笑的,要真这样,你还怎么在我店里帮忙?”
“滚滚滚,我要给璇儿脱衣服,男的都滚出去。”
许凌清恼了,把陈飞推到外面关上门,没两秒钟又把门打开:“多拿一套被子和枕头下去,別著凉哎。”
“热不死都好的了,还著凉。”
“我就不该关心你,快滚。”
和许凌清斗完嘴,陈飞下楼到前厅,拉了个摺叠弹簧床出来:“金成,比较简陋,別嫌弃哈。”
姚金成正打瞌睡,听到他的声音马上站起来:“哥,那你睡哪?”
摺叠床就一张,只能睡一个人,陈飞四下扫视,还真没能睡的地方:“不要紧,我拼几个凳子凑合一下,清清明天才回家,今儿把我的床占了。”
姚金成不同意:“那不行,俺睡凳子,哥你睡床。”
“誒,你是客人,这么客气干什么?”陈飞说著就要把姚金成往床边推。
但瘦小的姚金成这次格外固执,陈飞拗不过,只好隨他去。
锁了卷闸门拴好链锁,陈飞把前厅的电扇都打开,往床上一躺:“楼上只有一个电扇,可没有前厅凉快。”
回答他的是姚金成的呼嚕声。
在外面漂了好几天,想来没睡过一个好觉,有块能躺的地方,他就能休息。
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陈飞感到无比疲倦,刚想著许凌清睡他的硬板床睡不睡得惯,呼嚕声也响了起来。
楼上的许凌清刚帮陈璇脱了衣服,正盖毛巾被的时候,陈璇醒了。
“清清,谢谢你。”她说。
许凌清嘀咕道:“你们姐弟俩怎么了,都是谢谢谢谢的,听著我浑身难受,还把我当外人是吧。”
“那不能,咱俩可是一辈子的好姐妹。”陈璇笑。
“这还差不多。”
许凌清拉上布帘,在陈飞的床上躺下。
眼皮刚打了几下架,她就听陈璇的声音飘了过来:“清清,你觉得小飞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许凌清蹬了几下毛巾被,觉得咋盖都不舒服,“字写的丑得要死,还贫嘴,又是个笨蛋猪脑子。”
“还有呢?”
“嗯感觉他变了好多,以前在学校,看见你都不打招呼的,”她的眼睛慢慢亮了,“现在感觉好成熟,做饭和大厨一样厉害,变得好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