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尷尬极了,不知从哪里开始解释:“哪能呢”
现在说是许凌清被辣椒迷了眼睛,自己帮她清洗才离得那么近,还来得及吗?
“等会说,锅要糊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赶忙衝到灶边挥起炒勺,强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陈璇摇头轻笑,准备打扫卫生,却发现前厅已经被收拾过了。
柜檯上放著枕头和毛巾被,还有同样整齐但脏兮兮的中山装。她当即明白,大概是姚金成干了活。
许凌清这会脸还发著烧。
她刚刚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想凑那么近啊?而且而且还被璇儿看到了,羞死人了!
“清清,你刚刚和小飞干什么呢?”陈璇坐在她旁边问。
“没、没干嘛”她抬起头也不敢看陈璇,拧著半边身子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陈璇连连点头,但脸上分明就写了三个字——我不信。
“真的?”
“当然是真的,真的是真的!”许凌清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乾净,义正辞严的样子十分滑稽。
陈璇看了后厨一眼,压低声音问:“清清,你是不是喜欢小飞啊?”
“才没有!谁喜欢他了!”许凌清急得跺脚,嗓门扯得老响。
“你喊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小飞听不到吗?”陈璇嗔她一眼,抓著她的手说,“你悄悄告诉我,我不跟小飞讲。”
“你发誓!”
陈璇无奈,举起三根手指:“好好好,我要是告诉陈飞,就一辈子嫁不出去,行了吧?”
“嘶”许凌清倒吸一口凉气,“璇儿,这誓是不是太毒了?”
她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个女孩子,刚才那么一踮脚,好像把自己十八年来的勇气都用尽,现在越想越是羞人,越不想让人知道。
尤其是陈飞。
但许凌清还抱了那么一丝丝侥倖,万一陈璇会告诉师父呢,师父可能或许恰好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她纠结极了,但好姐们毒誓都发了,总不能真不让她嫁人,还是不让她说了。
“其实是有一点点”她羞涩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真的就一点点,璇儿你可千万別告诉师父!”
陈璇挠她咯吱窝:“小妮儿,我还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呢?”
许凌清被挠得直笑:“我错了,璇儿最好了咯咯咯”
最后是陈飞打断了俩女孩的打闹。
“姐,你来帮我个忙唄。”他在后厨喊。
陈璇这才放过许凌清,应了一声:“来了,弄什么呢?”
“帮我捣点辣椒麵。”
“怎么不喊你徒弟了?”陈璇看著双手合十嘴巴乱动不知在咕噥什么的闺蜜,笑著问道。
沉默了一会,陈飞才说:“那清清也过来。”
许凌清只好跟了过来,到后厨的时候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落在陈飞身上。
“別走神,这个拿著。”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才发现手里的东西好沉,低头一看,是个人头大的蒜臼。
寻常人家的蒜臼不过巴掌大,捣蒜够一顿吃就行。陈锁还在的时候,麵馆是有炒菜的,他就买了俩大蒜臼,一次捣出来能用好些天。
现在正好被陈飞拿来捣辣子。
“姐,你和清清一人捣三分之一,你的粗一点就行,”陈飞也不好意思看许凌清,只盯著她的手,“你的捣细一点。”
“还知道心疼姐。”陈璇拉了个小凳,装了辣椒就开始捣。
许凌清噘起嘴:“为什么我的要细一点嘛。”
她倒不是犯懒,单纯不满意陈飞区別对待。
“我姐力气没你大,而且一会还要给我爸送饭,”陈飞答完,发现她的噘得更高了,连忙补充,“你的活儿比较关键,重要的事要给重要的人做。”
“那我的就不关键了?”许凌清正眉开眼笑,陈璇又不干了。
陈飞无奈极了:“都关键,都关键行了吧多大人了,一个两个的,这还较劲。”
“你少管!”
俩女孩已经並排坐下捣起辣椒麵,异口同声地说他。
陈飞撇了撇嘴,起身把剩下的三分之一辣椒炒干,拿了个小號的蒜杵,乾脆就在锅里捣起来。
他自己的捣得最细,三种不同粗细的辣椒麵做红油,才会有三个层次的味道。
陈璇最先捣完,拿著陈飞准备好的保温桶去给老爸送饭,后厨又只剩下许凌清和陈飞。
“这回別揉眼睛了,上厕所前记得把手洗乾净。”陈飞提醒道。
一提起这个,许凌清的脸又红了一下:“知道了,再也不揉了!”
陈飞把黄豆、南瓜籽和辣椒籽也一起捣碎,准备工作算完成了。
起过烧了特地买的菜籽油,陈飞下了切好的葱蒜,又往细辣椒麵里加了点二锅头。
许凌清边洗手边问:“师父,辣椒麵加酒干什么?”
“加点酒经得起爆,辣味更浓郁一点,而且不会糊。”
“別急著洗手,把辣椒籽面和你们那两样辣椒麵拌匀先。”
他看著油温,时不时支使许凌清干活,慢慢地俩人没有那么尷尬了,但都很默契地没提刚才发生的事。
边泼油边搅和,最后把最先泼好油的细辣椒麵和芝麻一起倒进去搅匀,川渝红油就算完成了。
等稍稍放凉一些,就能拿来拌凉菜用。
陈飞抹了把汗:“等我姐回来,咱们吃凉菜,先试试我的红油。”
“誒,你別揉眼睛!”许凌清眼疾手快地就拽他的胳膊。
这次她手刚碰到陈飞的皮肤,就触电一样收了回来:“我不是故意的,就著急你”
“拉倒吧,当我是你?”陈飞一脸不屑,“没事做就洗手,揉面。”
“狗咬吕洞宾!”许凌清把麵团拿出来,一拳拳砸得老用力,像是泄愤。
她其实学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