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强”对陈璇来说是敏感词,还带上一个新名字,她不由得担心。
等那几个食客结帐离开,她问许凌清:“清清,你知道周盛发是谁吗?”
“早年跟我爸跑过运输,后面不知道为啥自己单干去了,昨天听我舅舅提了一嘴,把和他同名的盛发酒楼盘下来,要搞餐饮。”许凌清百无聊赖道。
“我舅跟我爸说,盛发酒楼来了几个不错的大厨,还说在那边弄寿宴有牌面什么的。”
她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感觉是师父的同行,就听了两句。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璇陷入了沉思。
赵志强、隆宾、许凌清的舅舅、周盛发
和自小无忧无虑的许凌清不一样,朦朧中她觉得这些名字之间有什么联繫,心里越来越不安。
许凌清戳了她一下:“璇儿,想什么呢,麵馆的新名字想好没有?”
“啊,没呢。”陈璇摇头,没和闺蜜说自己的猜测。
毕竟有她亲舅舅掺和在里面,背后议论她的家人总归不好,她决定找个机会和小弟说一下。
“快想快想,不然营业执照可都要下来了。”许凌清摇她的胳膊。
今天完事比较早,四人吃饭的时候才两点多,陈飞迅速吃完,起身道:“姐,你去给咱爸送饭,我去准备剁椒。
陈璇摇头,对许凌清说:“清清,你替我去一趟吧,我和小飞出去一趟。”
“不休息会吗,”许凌清抬头疑惑道,“怎么今天突然想出去?”
“哎呀,我还想让小飞陪我买点东西。”陈璇朝弟弟狂使眼色。
哪怕不知道姐姐要干嘛,陈飞也立刻会意配合,假装恍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昨晚就说好要和我姐出去一趟的,清清,麻烦你了。”
许凌清不疑有他:“唉,这麵馆没了我得散,师父,你说我和璇儿开学了,你可咋办啊?”
姚金成立刻举手:“俺能给师爷送饭!”
然后他的后脑勺不明所以地挨了一巴掌:“金成你现在手艺差不多过关,来了客人还能营业,留著看店。”
“噢。”他还是不懂,但得到师父的肯定总是开心的。
一出后院陈飞就问:“姐,发生什么事了?”
做了十八年的姐弟,他一眼就看出来姐姐有心事,而且主动和他开口,这事儿小不了。
陈璇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清清的舅舅,叫什么名字来著?”陈飞皱起眉头。
“谢文杰。”
和许凌清在前厅的时候,陈璇旁敲侧击问了不少,粗神经的许凌清没察觉,但也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
只说了名字,在停车场上班,不怎么爭气且劣跡斑斑。
“谢文杰”
陈飞捏住下巴,他可以肯定这辈子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前世他和许凌清没有任何交集,更不提她的家人,但陈飞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谢文杰不是赵志强这种劣名在外的混混,他在后厨的时间比较久,偶尔在前厅呆著,也没从食客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就是前世了,前世他哪怕在京城,也会通过电视和报纸来了解家乡的消息。
谢文杰登报上电视根据姐姐刚才说过的话,上也不会是好事。而且他能有印象,这傢伙估计耿城整了点大活。
陈璇看弟弟的表情越来越严峻,心不由得提了起来,抓著弟弟的胳膊。
“赵志强外烂怂,被人骗去赌博还给人数钱,他老子高血压都气出来嘞。”
“赌博?你咋知道嘞?” “我三姨家姑娘的表妹她老汉不就是派出所的,她和我说赵志强被人骗去赌钱,还以为跟了大老板嘞。”
“好傢伙,什么大老板?”
“就停车场外谢文杰嘛,给老赵一家哄得团团转,还指望人把他娃儿捞出来。”
有老人坐在对面的阴凉地諞閒,閒话一个字没漏地钻进陈飞耳朵。
赌博
陈飞瞳孔骤缩,这两个字好像触发了开关,记忆涌了上来。
大概前世刚进酒店当学徒的时候,他没脸回老家,只能托人买河东市的报纸,来了解家乡只鳞片爪的消息。
谢某为还赌债,抵押其姐夫运输公司卡车三辆。爭执中持械行凶,致其姐一家一死两伤后逃逸。
新闻末尾还提供了在逃犯罪嫌疑人的姓名和照片,鼓励广大人民群眾积极举报,正是谢文杰。
陈飞的表情开始凝重。
他听许凌清提过,大哥在京城读博士,二哥已经接手家里的生意常年跑车在外。
一死两伤他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一”是谁。
“小飞,你怎么了?”
陈璇看弟弟突然停住,脸色不太好看,摇了一下他的胳膊。
陈飞连忙调整表情,镇定道:“谢文杰確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远点。”
前世看到报纸的时间是一年多之后,还有时间。
重生后太多东西变了,姐姐没嫁人,许凌清叫了他师父,麵馆现在蒸蒸日上。
烂人赵志强蹲了监狱,那蝴蝶效应会不会影响到谢文杰?
本来他只想更进一步,现在需要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仅这一桌小宴要让许不饿满意,后面的寿宴他也得接下来。这事通过许凌清解决不了,得儘早接触许建国。
陈璇点头:“我知道了,要和清清说吗?”
“別,时候没到,我找个机会跟她讲,你先去楼上歇会,晚点再下来。”
陈飞嘱咐完姐姐,连忙回了后厨继续捣鼓剁椒。
他早上买了五斤小米辣,早就剁细了配好调料,放在灶台边煨著。
剁椒是湘省的特產,在耿城一时半会还真买不到。陈飞本来想著煨上一天半,发酵的速度快点,怎么著明儿下午就能用。
现在得想些法子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