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鸟游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松田阵平的面色凝重了下来,他关掉无关的页面,调出审讯室的实时监控画面:普拉米亚低着头,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
他不能等常规审讯流程,高桥院长被灭口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而且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必须绕过警视厅常规的监控程序,从普拉米亚嘴里撬出有关那个组织的信息。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证物管理科的一位信得过的友人号码。
“是我,松田。想让你帮个小忙,对,三号审讯室东侧走廊的监控,在凌晨一点到一点十五之间,给我一个可控的‘信号干扰’窗口,嗯,谢谢啊,下次请你吃饭。”
他要用这十五分钟,绕开所有耳目,用自己的方式,和这位炸弹狂魔好好‘聊一聊’
而另一边,小鸟游凛并未走远,她快速走向技术科的方向。这个时间,技术科只有值班人员在整理白天的报告。
“辛苦了。”她露出了一个略带疲惫的友善笑容,“普拉米亚的□□成分分析初步报告出来了吗?松田警官那边急着要。”
“啊,小鸟游警官,初步的理化性质报告就在这里,”值班员递过一份文件,“更详细的结构分析还要等明天。”
小鸟游凛快速翻阅着,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关键数据上。
闪点,挥发性,对特定震动频率的敏感性...
结合之前看过的普拉米亚的原始资料,一个危险,但也许能制造‘意外’假象的方案,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只需要两样东西,一样能加速液体挥发的催化剂,以及一个能制造特定低频震动,触发其不稳定的源头。
时间不多了。
凌晨0:58
松田阵平看了眼手表,将纸杯里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拿起一个空的记录本和笔,像往常一样走向审讯区。
在经过东侧走廊时,他对着拐角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比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同一时间,松田阵平所在那一片的监控屏幕都出现了细微的雪花纹和跳频,持续十几秒后恢复正常。
在监控室的记录里,这只是一次短暂的信号波动。
他推开三号审讯室的门。
普拉米亚抬起头,看见松田阵平,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
“怎么,英俊的警官先生,睡不着想来找我聊天吗?”
松田阵平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将记录本随手扔在桌上,身体前倾,目光如炬。
“我们跳过那些无聊的流程。高桥院长,记得吗?他死了,在说出幕后指使前,被你灭口了。”
普拉米亚撇了撇嘴。
松田阵平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你和他背后是同一个组织对吧,你背后的指使者,或者说...雇主。”
普拉米亚脸上的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和审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松田阵平的声音沉稳而肯定,“我知道你们有规矩,但是规矩是给活的人定的,你知道有关那个组织的秘密,他们,正在外面想着如何让你永远闭嘴,就像你对高桥做的那样。”
——
凌晨1:05
小鸟游凛利用警官身份顺利无比的穿梭在警视厅的内部通道。
她从技术科仓库‘借’走了一小瓶无色无味的有机溶剂,它能极大增强那种液体的挥发性,同时,她将一个伪装成普通电源适配器的微型震动发声器,悄无声息地放在了距离三号审讯室通风管道最近的闲置办公桌下。
当然,她不会忘记利用自己的技术处理掉相应的监控。
她的计划是在确认三号审讯室没有别人时,远程启动震动器,同时让挥发性气体通过通风系统微量释放进去,两者结合,足以在审讯室内制造一次小范围的,足以致命的事故,并能解释成残留在普拉米亚衣物或者皮肤上的炸弹成分意外挥发所致。
她缓慢走向审讯室。
审讯室内,气氛如同紧绷的弦。
“他们给你什么。钱?”松田阵平步步紧逼,“然后他们现在把你丢在这里等死,值得吗?”
“.....闭嘴。”
“告诉我他们的联系方式,或者一个名字,一个代号,”松田阵平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这是你唯一有可能活下去的机会,至少能上法庭。否则,你连上法庭的机会都没有。”
长时间的沉默。
终于,她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联系方式?别天真了……都是单线联系。”她哑声道,“至于名字……我听到过……那个像个幽灵一样的男人……他们叫他,‘Gin’。”
Gin。
这个简短、带着酒名意味的代号,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松田阵平的心中激起了涟漪。
这不是全貌,甚至可能只是个绰号,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触摸到了那个庞大阴影的一丝轮廓。不是小鸟游凛,而是一个名为“琴酒”的男人。
“特征?更多的信息?”松田阵平立刻追问,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一头长银发…像死人一样的眼神…其他的?呵呵…”普拉米亚发出嗬嗬的怪笑,“我劝你,别知道太多,会没命的,警官先生。”她的话里带着真实的恐惧,也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松田阵平看了眼表,1:13了,之前和普拉米亚对峙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已经没有时间继续问下去了。
他眉头紧锁,极度不愿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
他看了一眼普拉米亚,她脸上又挂回了那种令人火大的、看戏般的嘲讽表情。
他深深看了一眼普拉米亚,仿佛要将“Gin”这个代号和她的脸一起刻在脑子里。
随即,他拿起记录本,大步离开了审讯室。他需要立刻去查证这个代号,并且,他记得小鸟游凛应该已经回家了,或许可以……
就在松田阵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