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刘麟作息十分健康,早睡早起。
“白叔,我下田去了。”刘麟打了个招呼,白先行也只是看了他眼,便不再关注。
刘麟走了,下田去了,只不过他连锄头都不带,就这么空着手下田去了。
这是去干活的吗?
白先行摇摇头,这小子自从他爹死后变化太大了,往日的憨厚与老实都渐渐褪去了,变得……
变得,贪生怕死了。
不过贪生怕死好啊!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铛!铛!铛!”
白先行捶打铁胚的声音浑厚而响亮,穿透暮霭。
太阳升起,驱散了雾气,刘麟来到南地,这里有着他老爹的心血——三十五亩良田。
现在则是由他继承了这一片遗产。
刘麟站在高处,感受着微风吹拂,稻穗随风飘扬,青葱的禾苗摇荡,他心情大好。
“这就是未来的希望啊。”刘麟伸手隔着麻布衣裳去抚摸他胸口处的刺青。
可等他走近,下到田地里去,顿时傻眼了。
“这希望也未免太过于干瘪了吧!”
刘麟蹲下来仔细端详着田间的稻穗,从田边这头走到那头,弯着腰如同老农一般,看得很仔细与认真。
“看来古代的不单单是种植技术和农具落后、肥料不足,这稻种才是最大的根源啊。”刘麟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先前大好的心情也变得有些不太美妙了。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能收获的稻米,稻穗上却没有刘麟想象中那种‘沉甸甸’,反倒是有些‘轻飘飘’了。
而且这还是经过他家祖传炎黄鼎加持过增加百分之三十产量的稻米。
无可奈何,这就是古代的粮食产量,这也是为何古代人口数量一直上不去的原因。
并非战乱,实乃无粮啊!
“袁老的杂交水稻当真是功在千秋。”刘麟感慨,看着眼前这青秀的稻杆还不足他大腿高,他这才深刻的意识到袁老的伟大。
“不知道,我能不能搞出来杂交水稻。”刘麟沉思起来,杂交水稻就是优中选优,一代代将优秀的稻种杂交,得到产量更高的下一代。
似乎这是可行的,他不求能做到后世那样将亩产提高到几千斤,但至少也不能象眼前这番蔫儿吧唧的模样吧!
就这还是良田?刘麟有些失望,看这样子秋收能亩产过百斤都算好的了。
“柱子哥!”
忽然,田间有人唤他。
“二毛,你们又来抓野味了?”刘麟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唉!昨晚放置的陷阱连一只田鼠都没有捉到。”喜子看起来兴致不是太高。
没有任何收获,他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那会天天有收获的。”刘麟安慰小伙伴。
七月时节,田里的老鼠最多,对于它们来说,这个时间的稻子才是最美味的。
田鼠一多,蛇自然也多了起来,往日里刘麟也是跟着他们一起厮混,整日在田间地头捉蛇捕鼠的,只是此时他全然没有心思了。
“喜子,听说你哥从汉中回来了。”刘麟话锋一转问道。
他哥哥刘渠去岁收了稻谷就去汉中郡城南郑服徭役去了,过去了足足一整年,快到农忙的时候才将他放归家来。
“是嘞!我哥回来了。”
“只不过他瘦了好多,也长高了很多,就连气力也大了。”
这二毛接过话茬说道:“渠哥一大早就和我爹进山捡柴火去了。”
捡不捡柴火的刘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汉中的情况,那群流民现在有没有入蜀。
“流民啊!我哥说,那里确实很多流民,衣不蔽体浑身脏臭。”喜子说道,现在汉中到处都是流民。
“听说朝廷不许他们南下,责令他们原路返回了。”
闻言,刘麟并没有多开心,因为他知道最后的结局一定是那群流民入蜀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哎!徐小麦,你跑慢点,小心踩到庄稼了。”二毛不悦,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徐小麦。
“柱子哥、喜子哥,我发现了鼠洞,是新鲜的鼠洞。”
“我亲眼看见里面有硕鼠的。”
“呼呼!”徐小麦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息。
“真的!”刘喜子和二毛两人眼前一亮。
“走走!”
“柱子哥,我们一起熏田鼠。”
刘麟摆摆手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走嘛!走嘛,一起一起。”
但如今的刘麟哪里还有这个兴致,老爹死了,他没有了依仗与依靠,流民即将南下,现在的他满心的忧愁,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捉田鼠。
“柱子哥,你变了,往日捉田鼠你是最兴奋与积极的。”刘喜子狐疑地看着他。
“我……”刘麟真是白口莫辩,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真的变了。
喜子他们走了,欢呼着去熏田鼠去了。
而刘麟则是呆坐在田头,迷茫地看着这一大片连着一大片的禾稻。
他看不清未来的希望在哪里,即使拥有炎黄鼎,又如何呢!
刘麟躺在田埂上,一躺就是一上午,直到他再次看见喜子他们。
看他们的神情,刘麟就知道他们没捉到田鼠。
估计又是徐小麦没堵好洞口,不单单狡兔有三窟,田鼠的洞口也有很多,不找出来堵住,那可熏不到。
“柱子哥,今晚来我家吃饭呗。”
“喜子,你哥回来了,你娘有没有杀鸡?”二毛眼巴巴看着他。
“喜子哥,我晚上也想去你家。”徐小麦一听到杀鸡,顿时就走不动道了。
“滚滚,你放走了肥鼠,还想吃鸡?”
“你吃屁吧!”喜子没给他一点好脸色。
“不愧是刘地主,说,你爹当里长暗地里得了多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