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以来,年味越来越重了。
现在他们都只训练一个上午,下午都自由活动,不再训练了。
于是刘麟的生活就变成了上午参与训练,下午则是跟白叔一起学习箭术。
白先行有一柄四石强弓,拉满弓弦而射,能百步之外穿石裂金。
但遗撼的是,目前军中拉满弦的不过寥寥几人。
白先行肯定能拉开,其次就是石大壮和黑胖,至于刘麟还差点火候。
等再长两年,打熬一下身子骨,应该差不多就能拉开了。
“我怎么可能不行呢!我记得我以前能轻松挽开四石强弓的。”徐大满脸疑惑,拿着那张强弓,上下左右仔细地看。
“老白,你这这弓不是四石的吧,难道是五石的?”
白先行蔑视的瞪了他一眼,接过强弓弯腰搭箭,满弓而射之。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拖沓,只听‘嗖’一声,利箭正中靶心。
这一幕看的徐大心神摇曳,仿佛是白先行用行动告诉他:菜就多练。
“厉害,还得是白叔。”刘麟竖起了大拇指。
白叔将强弓收了起来,拿出几张二石弩弓弓让他们训练。
“徐队,我建议在训练当中添加箭术训练。”刘麟提议。
“可以考虑。”
徐大沉吟了片刻道:“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你们几个什长看着安排你们村中的青壮吧!“
“兵卒们也要回家过年了。”
闻言,刘麟脸色稍稍有些变幻。
“今年,恐怕不能放士卒回去了。”刘麟郑重说道。
“为何?”
“粟公已然荡清流民,就连山贼也安分守己,不敢妄动,士卒们不回家和家人团聚,难不成过年都要留守?”
徐大不解。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刘麟没有过多解释。
“你们接着练习射箭吧!”话罢,他拉着徐大走到一旁。
“你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徐。大不忿。
“山贼们安分守己,畏惧不出,但我却是想要主动出击了。”
“什么意思?”徐大一惊。
“你疯了?”
……
历经两个月的绞杀,粟公杀得人头滚滚,已经基本荡清益州境内的流民。
并不是说都坑杀了,虽然粟公暴戾,但也不至于坑杀十几万人。
而是将大部分的流民登记造册,分散于益州各地,安排他们做给蜀地百姓做帮佣,亦或者兴修水利和建筑。
意思就是朝廷出面,为他们安排一份最低等勉强糊口的工作。
这样流民也能勉强有一口饭吃,至于不愿意者劳作者则将其遣返祖籍。
若是拒不配合,那么粟公的屠刀可正盛。
一路杀过来,流民们早就被杀破了胆,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得任由朝廷登记名册,接受安排。
于是乎,这一场流民风暴,就在粟公的强势镇压与血腥的屠刀下逐渐消弭了。
腊月,寒风萧瑟的时节,粟公撤兵,蜀地欢呼,他们可以度过一个安稳的新年了。
李庠带着十几人一路逃亡,深入了荒山大泽,也不知道此处是何地。
反正他们就一头扎入荒山之中,慌不择路。
而李特终于和李荡、李雄等人终于汇合了,亲人相见泪眼汪汪。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李特强忍泪水,拍拍两个儿子的肩头。
两人此时都是衣衫褴缕,瘦骨嶙峋的。
要知道,此前两人都是丰神如玉的翩翩公子,而今却成了这模样。
他们两人是最早入蜀的一批人,李荡、李雄没有走剑阁,而是徒步穿越岐山和米仓山,真是难为他们了。
“爹,小妮不见了。”李雄终于绷不住了,泪如泉涌。
“怪我,都怪我要带她穿越大山,她还那么小……”李荡仰头,眼中已有泪珠。
李特心脏一抽,他这个最小的最疼爱的小女儿,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小妮生病了,我们将她托付给了一个好人家,但是后面我和二哥返回去找的时候,却忘记了将她放在哪里了。“
“只记得是一家打铁的,他们家有一个哑巴和一个少年郎。”李荡补充道。
李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弄丢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还有希望。”
是啊,生逢乱世,他们所求的也不过是活着而已。
这一场动乱,蜀地百姓没有错,流民也没有错。
他们只是想活着。
“如今粟公安定了蜀地,我们就隐姓埋名好好生活吧!别再惹出事端了。”
“恩!”李荡、李雄两人点头,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而已,只要有口饭吃,谁也不会想着去作乱。
……
刘麟下田了,看着田地里拙壮的麦苗,心情十分美好。
“这些可都是积分,都是我的。”他美滋滋地想着。
“爷,快过年了,还下田啊!”一个村人走过来和他打招呼,这人刘麟虽然眼熟,但却叫不上名来。
“是啊,不放心来瞅一眼。”刘麟和他客气几句。
“今年你地里的麦子成苗率怎么样?”刘麟问道。
“嗨,别提了,出苗率不足一半,幸亏爷的龙骨水车救了大家,不然明年那可真的就颗粒无收了。”那人叹气。
“不过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粟公大义安定蜀地,给了我们老百姓一条活路。”
“是啊!”刘麟感慨,他心中对于粟公也是极为佩服的。
能在此乱世当中,有如此威望,聚集两州之兵锋,唯粟公耳。
“柱子哥,看我抓到什么?”二毛忽然从麦地里探出头来,刘麟一看,好家伙。
一条粗大的乌梢蛇被他捏在手中,单手死死按住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