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面那个坐在战车上的人一声令下,特拉部落的战士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脚下踩起扬尘,毫无阵型地冲了过来。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骨矛和弯刀,眼中闪铄着对劫掠的渴望,动作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对敌。
双方距离拉进之后,有的特拉战士放缓脚步,拿出短弓,举手便射。
胜手持那面唯一的包铜木盾,站在所有战士最前方,身先士卒,如同一颗定海神针。
火站在阵型中央,大喝一声。
“举盾!”
湖畔部落的战士们齐刷刷地将手中的木盾举在身前,层层叠叠,瞬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移动壁垒。
“嗖嗖嗖——”
特拉部落的箭雨稀稀拉拉地落下,骨制的箭头撞在厚实的木盾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除了留下几个白点,再无寸功。
“放箭!”
成一声令下,身后的弓箭手们拉开满月,整齐划一地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湖畔部落的弓箭,无论是射程还是力道,都远非对方的劣质短弓可比。
箭矢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落入冲锋的敌阵之中。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特拉战士应声倒地,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后续的人群丝毫不惧,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冲锋。
转眼间,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装备的差距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特拉战士的骨矛撞在厚实的木盾上,应声而断。
而湖畔战士手中的铜矛,则轻易地刺穿了对方简陋的皮甲,带出一蓬蓬温热的鲜血。
“阵型!”
“抗住!”
混乱的战场上根本无法进行细致指挥,火只能尽力提醒自己的战士们,让他们不要乱了阵脚。
湖畔的战士们并不追求单打独斗的勇武,他们三人一组,互相掩护,依托盾牌稳步推进。
两人防守,一人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致命的长矛。
特拉部落的战士虽然凶悍,但在这种如同铜墙铁壁般的阵型面前,他们的个人勇武显得毫无意义。
每一次冲撞,都只是徒劳地在盾牌上留下一道道划痕,然后被不知从何处刺出的铜矛夺走性命。
双方数百人纠缠在一起,迅速出现伤亡。
有人紧张到全凭身体本能行动,有人被刺激到不管不顾。
尤其是被同伴的鲜血刺激到后,为同伴报仇的念头代替了理智,湖畔部落这边的阵型也不再完美。
牛大怒吼一声,挥舞着两柄沉重的石斧,硬生生在敌阵中砸开一个缺口。
他不管不顾,只凭着一身蛮力横冲直撞,没有人能挡住他在人群里的冲锋。
在混乱的战场中,胜处于最显眼的位置。
他独自面对一圈敌人,利用自己的强大战斗力,稳定着部落的军心。
他用铜盾格开一把劈来的弯刀,顺势向前一顶,将对方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铜矛随即跟上,干净利落地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成带领的弓箭手在射完全部箭矢之后,也拿起铜矛,添加肉搏战之中。
特拉部落的人数优势,在湖畔部落精良的装备和更默契的配合面前被迅速消磨。
战场的态势逐渐分明起来。
依托于更高的战士质量,湖畔部落将战损交换的比例维持在了一比五左右,用二十多人的性命换掉了对方小半战士。
在人数反而陷入劣势之后,特拉部落的士气终于崩溃。
“撤!快撤!”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的战士们如同退潮一般,扔下武器,转身向着沙漠深处亡命奔逃。
“追!俘虏他们!”
火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弓箭手们再次搭弓,对着逃跑的敌人进行精准的点射。
那些跑得慢的,或是体力不支的,纷纷中箭倒地。
长矛手们则三人一组,呈扇形散开,追捕着溃散的敌人。
对面那乘着战车的指挥早就不见了踪影。
夕阳将沙地染成一片血红。
战斗终于结束。
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沉重的代价让每个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湖畔部落的战士们沉默地清理着战场。
不到三十名同伴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们的身躯被小心地抬起,用兽皮包裹。
还有十几名重伤的战士在同伴的搀扶下,痛苦地呻吟着。
更多的则是带着轻伤,默默地用带来的淡水清洗着自己的伤口。
而另一边,是一百多具特拉部落战士的尸体,和五六十个双手被藤蔓捆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俘虏。
火看着眼前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气。
“把我们的人带回家。”
战士们的遗体被运回了湖畔营地,安葬在了那片已经逐渐成为英雄公墓的小土坡上。
牺牲战士的朋友和亲人们沉浸在悲伤中。
更多的人们自发地来到墓前,献上食物和清水,为逝去的勇士们送行。
火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慰问,并保证战士们的血不会白流。
与此同时,那些受伤的战士被安置在专门的砖房里。
每一位训练有素的战士都是部落的宝贵战斗力,每失去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得益于与山谷部落的贸易,部落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草药,还有一位来自于山谷部落的药师。
这位药师本来是来教授关于草药使用的方法,现在正好有现成的伤口可以用来演示草药的效果和处理方式,药师欣然接受了湖畔部落的拜托,为部落治疔受伤的战士。
谷派来的学徒们将草药捣碎,小心地敷在轻伤员的伤口上。
清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草药让流血不止的伤口很快凝固。
面对陷入危险的重伤员,药师一一